于是武赤藻便不敢动,怕贸然惊醒谁的梦,他半个身体栽出行军床,于是仰着头,以别扭的姿势颠倒着凝望古德白,就像世界在此刻同样颠倒过来。
睡着的古德白有种疏离的冰冷感,武赤藻在作文上一向不善丰富的描写,只好拮据地形容他是块完整又尖锐的玻璃,连破碎开来都会伤害别人,可每个杀戮面都在泛着柔光,美得惊心动魄。
脑袋晕晕乎乎,分不清是大脑缺氧,还是意乱情迷。
直到古德白醒来的动作惊动了武赤藻,他只当自己被发现了,慌不择路地直起身来,刚一抬头,就感觉脖子传来剧痛,下意识叫出声来。
“睡饱了?”古德白的声音还没醒,慵懒地在后头追他。
武赤藻慌张失措,无头苍蝇般挣扎了下,扶着自己酸痛的脖子下意识否决:“没有没有,只是刚刚起来快了。”
其实不单单是脖子,还有身体,四肢针扎一样的痛,不过还能忍受,武赤藻习惯做体力活了,以前一整天都在扛柴跟搬砖之后就会这样,他活动一会儿四肢,没有出声,下意识不想被老板看出自己的窘态。
“那就走吧。”
身上的西装如水银般滑落下去,还没等武赤藻反应过来,古德白就轻轻勾走这件外套披上,他揉按着自己的眉头,平静地发号施令。
已经下午六点半了。
如果说在这种地方睡着的武赤藻是累苦了,那么古德白只能评价自己的行为是不知死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