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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把定位发给你,你明早五点半出发,大概九点能到这里。”

周柏不知程秋为何退让,他也没心情思考那些,挂断电话后,思维好像僵成糨糊,无法支撑身体运作。他在椅子上坐足五分钟,才向前几步半跪在地,机械捡起掉落的瓜果,取出纸巾擦拭,重新装回塑袋。

他提着塑袋往家走,走到半路乌云压顶,厚重云层像层叠的墙,沉甸甸压在胸中,迟迟不肯下落。

“木白白,你的伞呢?”

熟悉的声音由远而近,急匆匆从前方跑来,周柏条件反射抬头,怒喝出声:“谁让你跑来的!”

程容吓了一跳,抬脚愣在原地,硕大肚腹像受到撞击,在腰上沉沉颤动。

周柏上前几步,一把抱住程容,他用力极大,像要把程容揉进怀里。

程容被捆的像片薄纸,喘咳都从压扁的气管抽吸。察觉周柏情绪不对,他不敢动也不敢反抗,只努力抽出一手,敲击周柏肩颈:“怎么啦木白白,我挺好的,你哪里不舒服吗?我看快下雨了,你只带了小伞,想出来给你送伞”

“让我抱抱”,周柏抱住程容的脖子,和他贴在一起,“乖,别动,让我抱一会。”

程容伸出另一只手,同样回抱对方,恍惚中他突然想到,当年他们一起去普达措,木白白为了救他,给他当了人肉垫子。

木白白摔在地上,手背砸的血肉模糊,躺在那动弹不得,只能用气音开口,让他抱抱自己。

可当时的他因为懦弱和惧怕不断后退,任对方在冰凉风雨中心灰意冷,直至最后彻底放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