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、不对,以他现在吃什么吐什么的状态,瘦到快三位数都不到,只随口胡诌一个胃病,都把周柏气的跳脚,扛起他往医院跑,如果告诉他实话……
短短数秒的时间,程容的心智被拧成麻花,千百个念头交缠环绕,将他绑成水粽,丝毫动弹不得。
熟悉的铃音打破僵局,周柏扭头看手机,腾出手接个电话,登时神色大变,急匆匆往外走:“什么时候的事?是哪家公司?我马上过去。”
周柏甩门出去,程容忙跟着跳下床,光脚跑到门边。听周柏的意思,直觉是诺天控股出了问题,他想跟过去问问,强烈的低血糖骤然袭来,熬的他眼前发黑,两腿发软往地上扑。
他强撑力气,拖脚走到门边,踉跄扶住把手,仅存的意只够他弯曲双腿,摇晃瘫倒在门前。
脑海里卷过很多画面,各个光怪陆离、血肉横飞,在神经线上弹拨敲打,令他在昏迷中也眉头紧锁、翻来覆去,迟迟不能醒来。
他梦到自己躺在巨大的寒冰上,两腿被大力分开,小腹比隆起的山丘还要高耸,小孩拼命往下挤,他疼得目眦尽裂、呼天抢地,旁边仍没人回应,甚至没人握他的手,只有呼啸海风,在耳边赫赫作鸣。
画面一转,他又躺上火山喷发后的地表,后背皮肤好似躺上火舌,烧焦的肉皮味浓到刺鼻,他不敢抬头也不敢睁眼,肚皮庞大如鼓,且在不断颤动,小孩拼命想往下挤,而他根本不敢分腿,浑身抖若筛糠,牢牢把小孩困在腹中。
“怕什么?”,熟悉的声音萦绕在耳边,温柔却饱含凉意,“把它剖出来,你就安全了。”
“我不要……不要安全”,程容在梦中哭喊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“方文说不让剖……刨了小孩会死的,不要小孩死掉……呜……”
“无所谓的”,那个声音靠近程容,像塞壬的歌声,引诱他沉沦深海,“即使生下来,这个小孩……我也不要。”
程容猛然睁开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