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有他的领带。
药箱和花盆都被动过,连他画好的简笔画,都曾被数次翻开。
程容总是不接他电话,不回他信息,把他从床上踹开。
太阳穴如被重锤击打,周柏两耳嗡鸣,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电梯回的家,慌不择路进屋,颓然砸进椅子。
蛋糕不知什么时候融化成泥,奶油沿着纸盒向下淌,黏的满手都是。
周柏僵硬甩手,晕头转向进了书房,突然抓起一本书,重重向下一摔。
这声重响引发胸中暴怒,他随手抓住旁边的台灯,往书架一甩,灯泡灯座支离破碎,几本书砰砰落下,接连砸出闷哼。
书桌和椅子都成了他的发泄物,他不知哪来的力气,把书房砸个稀烂,才将怒气发泄出去。
冰箱里还有他上次回来填满的食物,周柏拉开冰箱门,取出几包肉馅,往菜板上一扔,咚咚剁了起来。
剁了几下手心一滑,菜刀从指腹切出,血珠蜂拥而出,沿手腕滴滴答答淌落,在菜板上聚一小滩。
周柏定睛看看手指,没有说话,把指尖往口中一塞,几次又放下,继续沉稳抬刀,料理桌上的菜肉。
程容很晚才到家,刚打开门,便感觉气氛不对。
扑面而来的低压几乎将人压垮,周柏沉默坐在桌边,两臂环抱在一起,两眼不知盯在哪里。眼眶周围红至深紫,眼皮都是肿的。
程容忐忑走近,拉开椅子,不敢和周柏对视,只敢慢慢舔了口汤。
盐放多了咸的厉害,他甚至不敢找水:“你……怎么啦?怎么……今天又……突然回来?”
周柏没有回答,只用眼神扫过食物,冒出句文绉绉的话:“食不言,寝不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