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离回到别墅后便发起了高烧。
他的体质并不弱,却在经此一劫以后被病魔拽进无尽的梦魇里。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,一会儿是小安德烈用那双金色的瞳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,一会儿又是塞巴斯蒂安冷若冰霜的脸,好似要将整个世界毁掉,以给小安德烈陪葬。
再后来,小安德烈和塞巴斯蒂安都消失在他的梦里。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红男绿女的打情骂俏。
他穿过那些人,来到一扇贴了磨砂纸的门前。他的手还没有叩到门上,门便自己开了。
屋里只有一张艳粉色的大床,床上躺着个只穿了件丝绸睡袍、年龄约莫五十上下的beta女人。她身上散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儿,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股媚劲儿,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便像饥饿许久的鬣狗找到了可以下肚的猎物,半个身子攀在他的身上。
他觉得有点儿恶心,想要赶走女人。
然而就在他伸出手推开女人的前一刻,女人定定地看着他,脸上原本妩媚讨好的笑容消失不见,语气变得颇为幽怨嫌恶,“你这样的废物居然还活着?”
一句话,宛如冰锥刺进他的心里。
他挣扎着要从梦里醒来,可是病魔和梦魇紧紧地拽住了他,逼他去面对梦里的情景。
女人的脸扭曲起来了,而梦里的他也不知因何退化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。
女人抄起床上沾染了不明斑迹的枕头大步朝他走来,枕头从上而下像是天塌下来一样,盖住了他的视线,也即将盖住他的口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