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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瑞安身后在用全息屏做笔录的警员看了瑞安一眼,似乎在问瑞安:这是碰上钉子了,该怎么办?

然而瑞安显得很沉着,他的吐息十分平缓,似还在克服空气中引诱他的alpha信息素,“是伍德总统的命令?”

塞缪尔幽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在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好像给这位警官带来不少压力以后,略微不自在地用左手覆住刚注射过抑制剂的腺体,好像这样一来就不会再让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四散一样。他淡淡地应了声,算作对瑞安问题的肯定回答。

瑞安对上塞缪尔的目光。他想起第一次看见这双深蓝色瞳孔的时候,便觉得沉重无比。好像他潜意识里认为那双眼睛里应该盛着一点青春活力,而不该像深秋的水潭充满寒意。他继续问塞缪尔,“好。那您对试图暗杀伍德总统的罪犯是否有什么头绪?”

“警长先生,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”塞缪尔脸上连个缓解气氛的敷衍的微笑也没有,语调依旧死气沉沉,言简意赅地回道,“要杀总统先生的人很多。”

瑞安见塞缪尔不像撒谎的样子,便点头道:“谢谢您的配合。”

塞缪尔以为这就结束了,他打算仅用目光送客,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本来就要走的oga警长在迈出病房的那一刻又突然回转身来,撇去了先前的一板一眼,语调略有上扬的朝他说道:“接下来的一番话是我私人的观点。”

塞缪尔挑眉,等他说下去。

“您成功将伍德先生护送至首都参加就任仪式,是了不起的英雄。南美庆幸有您这样的公民。”瑞安的表情很诚挚。

塞缪尔却没有因他的话感动半分,心里半是觉得这话讽刺极了,半是想这个oga警长十分不靠谱,做笔录前却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,甚至也未曾在做笔录时问询他的个人信息。

难道就不怕他不是什么好人吗。

三天后,塞缪尔办了出院手续。大概是警方觉得他不值得跟进,又或者没有多余的警力顾及他,塞缪尔很顺利地就回到了别墅,没有人会怀疑他和明玦亦或是巴蒙德家有任何的牵扯。

别墅里的一切还和以往一样。卡洛斯每天总在操那些操不完的心,塞尔玛爽朗的笑声常常穿过厨房和餐厅之间的过道,有感染人心的魔力;不过短短几天,小棠似乎也长大了一点,一见到塞缪尔,便亲昵地过来缠着他的脚跟要爱抚。

卡洛斯是习惯他的神出鬼没的,所以并不知道他受伤的事。一见他出现在客厅里,便问他要不要先去和主人报个道。

塞缪尔点头,问明玦现在在哪里。

卡洛斯:“天越来越热,离先生拉着主人在后面游泳。我的圣母玛利亚,他们的关系好像比之前更亲密了些,真是让人开心。”

塞缪尔睇了眼老妈子上身的卡洛斯,“你不是反对同性恋吗?”

卡洛斯愣了愣,不明白塞缪尔怎么突然来拆他的台,小声嘀咕解释说:“严格意义上说,主人和离先生不算同性。”

男alpha和男beta之间的爱情怎么能算同性恋呢。

塞缪尔不再回他,直往别墅后面的花园走去。

花园的泳池边摆着两张藤制躺椅和一个大的遮阳伞。伞下躺着个颀长的身影,而另一个男人此刻正在泳池里,刚游完三个来回,却还不尽兴,改了自由泳变蝶泳,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。

塞缪尔对着伞下的男人恭敬地喊了声“明先生”。

明玦戴着偌大的墨镜,藏在镜片底下的双眼瞅了他一眼。

塞缪尔自认是个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年轻alpha,本该心高气傲、无所畏惧,但在面对眼前的这个alpha时却还觉得有压迫感,而这压迫感他很肯定不是因alpha间的等级和天性所造成的——事实上他的alpha等级比明玦高。上一个让他有如此压迫感的alpha是他的首领x先生,也许他们能让人尊敬和畏惧的很大原因是出于他们的精明和手段。那种精明和手段,没有一定的天赋是学不来的。

“都处理干净了?”明玦啜了口手边放的冰柠檬水,随口问他道。

塞缪尔颔首,“是。三天前,9号警署的人来找我做了笔录,他们没有将护送一事与您或者巴蒙德家联系到一起。”

明玦目光直视着泳池里的人,谁也看不清他眼眸里的情绪。他还是那副平淡的口吻继续问塞缪尔道:“是那个刚上任不久的9号警署的警长?”

塞缪尔的眼前闪过那个oga的模样和他最后同他说的那句话,正义感十足。然而正义感是这片大陆上最没用的东西。

“见过了。”

“你知道他前段时间在查老诶雷拉的案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