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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此,郑香兰声音哽咽,低着头掩去泪水。

缓了好一会儿,郑香兰恢复许多,才接着道:“孩他爹受了伤,还好同村的人把他救回来,让村里大夫用草药救治,捡回一条命。这次山匪之祸,村里的人去了一半,大家还沉浸在悲痛中,没想到,”她牙齿咬得咯咯响:“没想到那丧尽天良的狗官差又来收税,我们才交过税啊!”

郑香兰气得双眼通红,“村里有人提出异议,却被那群狗官差活活打死。”

“他们一边打,一边笑,妹子,你听过那种笑声吗,就像地狱的恶鬼跑到了人间。”

张宿摇头,她是没听过的,但却能想象的出来。

郑香兰吐出一口气,声音里那种愤愤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无奈,“我们勒紧了裤腰带,去借粮,去给别人当长工,就差没有卖身为奴了。其实现在想想,当时如果卖身为奴说不定还有一条出路,哪像现在呢。”

她摸着儿子的脸,小孩儿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肉嘟嘟的,相反,他特别瘦,郑香兰的手指摸上去,只摸到一层薄薄的肉皮,更多的是骨头凸出来的那种硌手感。

“我们狗蛋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,大娃二娃已经死了,我不能让我男人绝后啊。”

张宿放在膝盖处的指尖动了动,站在她个人的观点上来说,大人都那么辛苦艰难,就不要把小生命带到这世上了。

可想想这是古代,身侧的妇人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,在儿子都死了的情况下,想要再跟丈夫生儿子,再正常不过了。

郑香兰:“我运气说好也好,说不好也不好,好的是我怀了龙凤胎,这下儿女双全。但是”

张宿瞥了一眼她怀里的小孩儿,很容易就猜到另一个孩子的去处了。

郑香兰抿了抿唇,才抖着下唇道:“但是,我的女儿命不好,生下来就是个死胎。儿子也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,看上去随时也要没了。”

“我跟孩他爹求神拜佛,又用家里的粗粮去跟别人换了细粮,用米汤才把儿子喂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