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不榆:“是啊……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。虽说从你口中听起来,他有许多失职的地方,但我们毕竟是受了圣城许多帮助,曾经也心安理得地被皇甫樽庇护在羽翼之下,就……需要知道其中的缘由,这是我的底线。”

比起苏宸和秦楚阳完完全全将神魔界一行当做过路停靠站,桑不榆却是土生土长的神魔界人,无论是他,还是他的父亲,都是靠着皇甫樽才活得这么好,如果他们只听了一些片面之词,就能够毫不犹疑地反叛,那不就是白眼狼嘛。

浮生对于三人的刨根问底并不意外,也没有追究,只详细地为他们解释了起来。

“宙之彩是宙界存在的一种生物,与野兽、妖兽、邪祟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,只是它们更加强大,同时还带着特殊的力量……你们只要将它们当做‘强大妖兽’就行了。”

“什么是科技?通常意义上,我们都将它当做科学、技术的统称,它的本质即为发现或发明事物之间的联系。也即是说,科学之神,是一位专注于发现、发明事物联系的□□,这种全能,让他对已知或者未知的一切都抱有冷静的头脑以及狂热的好奇,但也正是这种全能,让他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神只。”

“就拿生命的力量来说,有谁能比得过拥有生命神职的至高神?生命的诞生、发展,生命的光辉,生命创造的奇迹,早已蕴含在‘生命’的神职当中……它本就存在,不为我们的意志所左右。”

“因为早在我们诞生之前,它就已经存在。同样的,水、土、金、火、光、暗、风……这看似克制的一切,却都相互联系着,紧密不可分割,构成了我们已知的世界,形成海洋、大地、金属、火焰……的神职。”

“后来的神,因为拥有这些神职,他们掌握的力量便与天道相合,同样他们对自身力量的领悟,也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。”

“即便皇甫樽的修为不断突破,但就力量上来看,他远不能与这些神相比较。他的神职赋予他的,与其说是力量,倒不如说是聪慧和野心,端看他究竟要如何在二者中间取舍。如果他恪守在界限之内,那不会有事;而一旦他跨越了禁忌,后果十分严重。”

苏宸这下终于是理解透彻了:

“您的意思是说,皇甫樽的行动并非真的出于他对人族的热爱,反而是由于他自己的野望?啧啧啧……科学的尽头,还是神学啊。”

“不错,科学依旧是建立于神只的领域之内,皇甫樽不过是将早已存在的事物挖掘出来,基于此发明出一些未知的新事物罢了。能量的深处究竟存在着什么,好奇的人挖空心思乞求得到一个解释,而不好奇的人则是根据先人的经验勤勤恳恳地对能量加以利用,实际上,我们没必要对自己目前没资格接触的事物表示太多的好奇。”

此时的浮生像极了一个辩证学家,他的话通俗易懂,但他显然对世界有着自己的独到见解。

“人啊,总是在寻求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事物。皇甫樽将这些发现的元素据为己有,实际上便是以神之身份大行渎神之举,自然是要被排斥的,可惜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排斥,并且仇恨那些排斥他的神只……摘得胜利果实后,他的行为必将愈发疯狂。对于宙之彩力量的挖掘,便是他自己招致的‘毁灭’,而我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。”

在一番迂回曲折的解释之后,话题终于回到了“皇甫樽”与“毁灭”的联系上。

“宙之彩除了幼年的生长期需要来到地表外,其余时刻都呆在宙界,它们会释放出诱导其他生命变异成长的能量,毫不浪费地榨干用以自身成长,尔后便返回宙界,直至在宙界死亡。死亡后的它们会化作宙界中的生命力,对世界进行反哺,甚至能让一个荒芜的星球诞生生命。”

“皇甫樽自以为将宙之彩的能量分解至细小的单位再进行重组,便是在他控制之内了,实际上宙之彩的每一点元素都带有强大的吞噬性,自然能挣脱他创造的‘科学枷锁’。你们看,就算是人为创造了大乘期修士,在这种吞噬下也只有十年的寿命,更何况别的?”

“他现在更是让这些人造的大乘期修士与神只们同归于尽,届时没了掌握着天地法则一部分的神只们,那些被污染的地区,就更没有恢复的可能了。”

苏宸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种不太可能的想法:“您是说,宙之彩的能量会化作新的个体?这种无法祛除的能量会如同蛊毒一样蔓延开来,最终吞噬整个世界?”

“答对了,不过没有奖励。皇甫樽的种种举动,其实从本质上来讲,还是保持在能量平衡之内的,毕竟让这个世界消亡,会有另一个世界诞生,不也算是一种平衡么?呵呵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