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一位小姐要见爸爸。"他说,转身向我解释,"那是家母。"
他体贴地为我拿来了毛巾和热茶,问了我的姓名,然后上楼去了,留下我和那只不欢迎我的狗。
我摸摸包,里面有早餐时剩下的巧克力,便拿出来喂它。狗嗅了嗅,没理我。
我突然觉得很悲哀,连狗都知道我不属于这里,可我偏偏还自讨没趣地送上门来。
这都因为萧的一句话。
他劝我说道:"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你自己好好斟酌吧。"
于是我便远渡重洋来了,可人家根本不稀罕我的奉养。
到最后,只有我落得里外不是人。
我后悔了,站起来,打算走,逃离这里的一切。
这时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,那个男人急匆匆地走下来。
我瞪着他看。他也瞪着我,情绪激动。
真是个见鬼的开始!
好半天,他才说:"坐!坐啊!"
于是我又坐下,面对那杯还有点热气的红茶。
他的妻子拉着儿子避去了楼上,给我们一点空间。可我觉得没必要,我们能聊什么?
又是长时间的沉默。
我耐心地等待,他需要时间好好组织语言,把这二十多年没说的话总结概括。我不急,即使听不到也无所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