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角落里,种有一株高大的槐树。等紫藤花开完了,便会轮到它热闹。
白崇光摸着树干说:“这株槐树也有些年头了。琳琅什么都爱爬,老大了都还爬到树上看书。屋子里找不到她了,就到树下喊一声。”
灵素看到树干上刻有文字,问:“这都是你们刻的?”
“是琳琅小时候刻的。她实在顽皮,我送她一把小刀后,家里的家具,院子里的树,全部成了她的迫害对象。”
灵素就没有这样的童年。她的记忆里,是灰色简陋的建筑,路边堆着垃圾,孩子们追逐的流浪狗跑着。
母亲不让灵素和邻里的孩子玩,怕沾染上不良习气,于是小灵素成天呆在家里。妹妹尚未懂事,在灵素眼中不过是个会动的洋娃娃。偶尔有孩童的亡灵路过,那便是灵素最快乐的事。
灵素大概就是自那时起养成沉默寡言的习惯,并且学会一种微笑,调整嘴角弯曲的弧度,就可以应付任何一种场合。
“你们四个是一起长大的?”灵素问白崇光。
白崇光点头,“琳琅刚给她妈妈带来的时候,才一点点大,而且,因为思念她去世的父亲,还常常哭,可是若你耐心逗她,给她吃糖,她又会对你笑。我从没见过那么奇妙的小人儿。我简直为她着迷。”
“她一定深得你们宠爱。”
“全家人都爱她。”
可见琳琅生前应该非常幸福。
白崇光苦笑,着重补充道:“谁能不爱她呢?”
灵素静静看他。
日已西沉,庭院里一片昏暗,大槐树下的阴影里有数团幽蓝的灵火低浅地漂浮着,环绕在白崇光四周,而他却毫无自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