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清河咀嚼着口里的抹茶松糕,糕点在口中弥漫出一丝淡淡苦涩,他叹了口气,去倒了杯红茶,默默品起来。
玩了那么久的诈欺,他头一次发现,其实爱情才是一场最大的诈欺游戏,最先动心的那个一定是输家,因为他没有筹码,他在最开始喜欢那个人时,就把所有筹码都扔出去了,他从暗恋邵燕黎到费尽心机地拥有他,花了多少心思和手段?可是偏偏有人什么都不做,就可以把他逗得很开心。
“邵一刀系列写得好棒啊,连我这种不喜欢看推理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,你是怎么把他塑造得这么经典的?是不是现实中你就是邵一刀?”
耳钉下掩藏的窃听器把女生的话传了过来,听得舒清河又想爆脏口,阿宅绝对不是邵一刀,就他那种恐龙特性,要是像邵一刀那样整天冒险,早被人切成薯片了,还会在这里跟女生调情吗?
还好,邵燕黎没说什么让舒清河暴走的话,只是简单地客套了几句,很快又有人凑过来聊天,女生离开了,舒清河刚松口气,就听那个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:“你长得真性感,先生。”
“咳!”
舒清河把刚喝进嘴的红茶喷了出来,太失礼了,他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擦嘴,就听邵燕黎很冷静地说:“大使先生,你发音不太标准,应该是性格,而不是性感。”
舒清河噗哧笑了,很庆幸自己没再喝茶,否则他会继续喷的。
不过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,因为他看到那位大使在跟邵燕黎套近乎,以一种非常近的距离,刚才大使也有跟邵燕黎说话,不过没像现在这么放肆,应该是喝了酒,人也变得放肆起来。
那个人长得不错,加上深邃五官和高挑身材,显得极有吸引力,舒清河瞪着他们,心里的危机感开始作祟,就听他低笑着说了句什么,舒清河没听清,邵燕黎却很快回应了他,语调有些奇怪,舒清河听了半天都没听懂,才知道他们是在用外语交谈。
参加这场酒宴的除了官员富商外,再来就是有些身分的外交人员,连舒清河自己也顶了个富商之子的头衔来的,所以很多人都在用外语交流,邵燕黎精通几国语言,在这种场合下如鱼得水,舒清河的外语马马虎虎,刚才还能听懂,现在就完全不明白了,听声调和发音像是英语,又像是西班牙语,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法语,混在一起像大杂烩,不清不楚的听得他火大。
会外语了不起啊?大使了不起啊?不就是个比米粒还要小的小国嘛,一百年前还是人家的殖民地呢,贫乏连自己的语言都没有……
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,但看到两人相谈甚欢,舒清河还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,其实他也会好几国家语言的,虽然不精通,但基本交流没问题,还陪玩陪睡陪聊天呢,干!
不过,再不高兴他也只能在心里吐槽,舒清河没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执行任务,以警察的身分,脏话不适合他,转过身,正巧服务生经过,他看到端盘上的香槟,正要去拿,旁边伸过一只手,有个男人抢先一步,先取走了那杯酒。
服务生停下脚步,舒清河摆摆手,示意自己不需要了,那个男人却把手里的酒杯递到了他面前,微笑道:“我请你。”
男人个头很高,尤其在中等身材的舒清河面前,这种对比就愈发明显,而且他长得很魁梧,相貌出众,即使微笑,也带着震慑的气势,不盛气凌人,却更具有压迫性,这种感觉让舒清河很不舒服,他向后退开两步,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。
“抱歉。”他很冷淡地说:“我对别人的东西不感兴趣。”
“可是你好像对他们很在意啊。”男人看到远处跟大使交谈热切的邵燕黎,“不过你的朋友似乎另有所属。”
男人的语调有点生硬,字正腔圆的国语,却因为太正统而显得格格不入,舒清河在心里吐槽他又是哪国跑来的外宾,表面上却很有礼貌地笑笑:“先生,偷窥别人可不是个很好的习惯。”
“你误会了,我完全没有偷窥你的意思,只是觉得你很面熟。”男人没在意,把那杯酒随手放在了旁边的餐桌上,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递上前。
“陆安阳。”
舒清河接过名片,烫金熏香名片正中印着安缇贸易进出口公司的字号,看到安缇两个字,舒清河挑了挑眉,他知道这家公司,在同业界里算是很有实力的一家上市企业,ceo姓陆,当时他看到参加酒宴的人员名单时,就想到这个姓陆的是小开,现在看来果然是,他对有钱人没兴趣,把名片放进口袋,微笑说:“幸会。”
陆安阳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敷衍,依旧兴致勃勃地说:“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个朋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