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恨还像哄小孩子似的哄他:“不疼的,涂上去是凉的,我轻轻的。”
李释的眸色一沉:“我不怕疼。”
“好好好,你不怕疼。”
临走前,陈恨将膏药瓶子塞进他的袖子里:“你回去记得每天要抹。”
“谢谢侯……”李释原想喊他侯爷,转念一想,他不是忠义侯了,便改了口,“陈离亭。”
怎么直接就喊了名字?陈恨摸了摸鼻尖:“不用客气。”
少年人捏着袖中的小瓷瓶,抿了抿唇,忽然轻声道:“陈离亭,我很喜欢你。”
他这话咬字轻,陈恨没听见,倒是原本一直坐在一边的李砚黑了脸。
陈恨道:“什么?”
“‘心在关外定乾坤,身在局中守宫阙。’”他念的是话本子里不怎么通的诗句,也就是那么一个意思,李释定定道,“你是忠义双绝,我很喜欢你。”
还一连讲了两遍,李砚的脸色更阴沉了。
而陈恨突然受了少年人这么厉害的夸奖,愣了半晌,怔怔地回道:“承蒙世子厚爱。”
李释又抿了抿唇,很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:“我……我会长成像你一样的人。”
“啊?好,那你好好学习,天天……”陈恨差点就顺嘴说了天天向上,又拍了拍他的肩,“多笑一些,少年人不用一直板着脸,阴恻恻的。从前有一个小孩子吧,和你差不多大,他也不爱笑……”
陈恨随口胡诌了一个故事讲给他听,大意就是不喜欢笑的小孩子会变成大灰狼。
其实李释倒不是阴沉,他只是不喜欢说话,他不说话时板着一张脸,看起来就怪阴的,才叫别人都以为他孤僻。
李释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,又朝他作了一个深揖:“多谢侯爷。”
偏要喊他一声侯爷才过瘾。
送走了长清公主与李释,陈恨关上门,回身时,李砚正阴恻恻地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