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青趴在他的肩头,过了许久,情绪终于稳定下来。她抬手抹抹脸上的泪痕,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。陶蠡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:“饿了吗?覃虹给你煮了粥,你要不要吃点?”
覃青点头:“好。”她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陶蠡看着覃青,欲言又止,他想说,既然每次回来探望父母令她这么难受,那就少回来几次,父母应该也不会责怪的,但是他又怎么能说得出口让她不尽孝呢。最后只是说:“以后你回来,我都陪你回来。”
覃青看着他笑了:“好。”
第三天,他们就返程回去了。陶蠡将覃青送到家,说:“好好休息一下,明天我来接你去给我爷爷奶奶扫墓。”
覃青用力点头:“好。”
陶蠡走后,覃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,回头来对她姐说:“姐,我看陶总对你是真上心了。你也别再犹豫了,赶紧把他转正吧,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。”
覃青低头微笑着不说话。
覃虹搂着她的胳膊:“姐,我知道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但是你得勇敢一点,向前迈出一步,才能将幸福抓牢在手里。陶总都陪你去给咱爸咱妈扫墓了,这摆明了人家要做咱家人啊。而且明天还带你去给他祖先扫墓呢,你以为这事儿是一般人有资格去做的?”
覃青看着覃虹,突然做了个决定:“你不要说了,我心里有数了。”
“那就早点做决定,也不小了,27了,结了婚就可以生孩子,我好早点当小姨。”覃虹有些兴奋。
覃青想象一下那个画面,不由得微笑起来。
第二天一早,陶蠡过来接覃青。覃青穿了一身黑,黑色小西服套装、黑裙子,只有衬衫是白的,不施粉黛,一身素净,显得非常干净干练。覃青有些忐忑地问陶蠡:“你家人呢?”
陶蠡说:“我爸昨天就去了。我们今天去。”昨天才是清明的正日子,老陶骂了陶蠡一顿,说他为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忘祖背宗,连清明节都不回来祭扫,爷爷奶奶白疼他了。陶蠡只是说了一句:“覃青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。”
覃青听说不用和他的家人一起去,不由得松了口气。然而她又觉得自己这心态不对,既然决定要和他在一起,那么就要鼓起勇气接受他的一切,包括他的父母。而且要尽力去让他父母接纳自己,毕竟婚姻不是谈恋爱,结婚也不是两个人的事,得不到双方家人的祝福,是没有办法幸福的。
陶蠡向自己的祖父母隆重介绍了覃青,把她夸得跟一朵花儿似的,末了还跟他爷爷说悄悄话:“爷爷,我家老头、也就是您儿子最近脾气别扭,非常不好搞定,您托个梦给他,把他好好批评一顿。让他擦亮眼睛,看清青青的好。”
覃青见他嘴里念念有词,不知道在说什么。但是觉得会说悄悄话的陶蠡非常可爱,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此刻就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可爱。
陶蠡扭过头来,看见嘴角微扬的覃青,走过来,伸手捏捏她的鼻子:“偷乐什么?”
“你。”覃青歪着头笑。
陶蠡伸出手,与她十指紧扣,亲昵地说:“回去再教训你。青青,奶奶让我问你,你什么时候才能正式成为我陶家的人?”
覃青嘴角弧度深深上扬:“等我拿得出嫁妆的时候。”
这是覃青头一回正面回答陶蠡的求婚,陶蠡站住了:“你打算给多少嫁妆?我的聘礼不多,所以越快越好。”
覃青贝齿咬着下唇:“别急,我准备好了会告诉你的。”
陶蠡抓紧覃青的手:“这可是你说的,不许反悔啊。”
覃青点头:“嗯。”
清明过完没两天,覃青突然接到了曹月娥的电话,但是打电话来的人是朱从嘉:“覃青,我妈病了,在医院住院,她想见你。”
覃青吃了一惊:“师父得的什么病?”
朱从嘉说:“她的脑梗塞又犯了。”
覃青那一瞬间脑子都空了,曹月娥数年前就中过一次风,还好抢救及时,没有太大的危险,医生说如果再犯,那就很危险了,随时都有生命危险。“在哪家医院?”
朱从嘉告诉她地址,覃青放下手头的工作,买了水果去看曹月娥。师父对她来说恩重如山,如果没有朱从嘉这一出,她们应该是感情最为亲厚的师徒了,然而世事难料,最后只能形同陌路。覃青有心想要孝顺师父,但是碍于朱从嘉的死缠烂打,竟也从未再去过朱家,每次顶多是叫覃虹或者李子烨代送一些东西过去。如今她病了,于情于理,她是该亲自去探望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