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半,陈浩珏已经跪得眼前发黑,摇摇欲坠了。
他打小就没干过农活儿,也不跟那些孩子在泥地里打滚,成天被陈母拘在家里读书练字。
后来上了学堂,更是不用下田。
因此,十分文弱。
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?
刚开始,还有不少人同情沈羡鱼,觉得陈浩珏是个没担当的。
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,家里也没什么积蓄,读书也读不好,还一天到晚自诩文曲星,特别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。
有时候从田边走过,看着打着赤膊收割庄稼的农夫,还会以袖掩面,皱起眉头,让人十分不爽。
在陈浩珏看不上他们的时候,他们对陈浩珏也挺鄙夷的。
总之,就是相看两厌。
但是看陈浩珏现在样,可怜巴巴的,又像有心改过的,心里的天平忍不住往陈浩珏那边倾斜。
人这个是倾向于同情弱者。
“珏哥儿,你先起来,到我家吃点东西吧。”一个老伯走过来,想要搀扶陈浩珏。
陈浩珏看到那老伯满是老茧的粗糙手掌,忍不住皱眉,还往旁边避了一下,对上对方错愕的目光,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负荆请罪的,不能再得罪人了。
于是,忍着心中的不满握住老伯的手,逼着自己不去计较,他挤出一脸感激,“不用了,老伯,娘子和岳父他们一天不原谅我,我就在这里跪一天,两天不原谅我,我就跪两天,总得让他们看到我的决心才成。”
“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错事,现在也是真心悔过的,要是现在半途而废了,他们只会更加看不起我。”陈浩珏苦笑一声,开始卖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