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有个爷们儿喉咙响了起来:“可别提鸟儿了,老六下午让你兜裆踹了一脚,现在还捂着他那鸟儿在地上蹲着呢!”
姑娘听了这话,面不改色:“告诉老六,往后再跟我蹬鼻子上脸的说昏话,别说他的鸟儿,我连他的蛋都一窝端了!”说完这话,她又嚷道:“送盏灯进来!”
一个半大小子端进了一盏小油灯,姑娘接过油灯放在炕沿上,低下头又面对了雷一鸣:“哎,我跟你说,你那马丢了不赖我,可你肩膀上挨的这一枪,确实是我打的,这是我不对,我给你赔礼道歉。可我也不是故意的,你灰扑扑的从林子里那么一过,我还以为是头鹿呢!”
雷一鸣这才明白过来——要放平时,这绝不是这个野丫头赔礼道歉就能完结的事情,这野丫头开枪的时候,万一枪口往下偏了几寸,这粒子弹就能打穿了他的心肺;枪口若是偏向了上方,更能直接崩了他的脑袋!
放在平时,他直接就会毙了这个毛手毛脚愣头青似的野丫头,可现在并不是平时,现在是他的非常时期,他须得比张嘉田更能屈能伸,乖乖躺好接受她的道歉。扭过脸望着野丫头,他轻声问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
野丫头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:“这儿是石砾子山。”说到这里,她一拍胸脯:“我的地盘!”
雷一鸣咳嗽了一声,牵动肩膀痛处,登时疼得呻吟了一声。皱着眉头
把这股子疼劲儿熬了过去,他的头上出了汗,喘息着又问:“你的地盘?那你应该也是有字号的了?”
野丫头笑了,一双眼睛精光四射,不是平凡姑娘的眼睛:“等你把伤养好了,你出去打听打听,满山红就是我!”
然后她又问:“你呢?你是干嘛的?”
不等雷一鸣回答,她伸手就去摸他的领章肩章,又抓了他的军装捻了捻:“这呢子真厚实,衣裳料子这么好,你得是个官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