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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句话显然是击中了那中年女人的软肋,她也沉默了好久,才哑着嗓子,很凄楚地说:“……你们……你们这是病啊。小颂他心眼实,认准了谁就死心塌地的,可是,万一哪天你病好了怎么办?”

宋致淮想,不会的,照池妈妈这说法,他从胎里就带病,要想治愈,得重新投胎。

但他不会说这样的话去戳池妈妈的痛处,他保持了沉默。

池妈妈继续说话,但是她已经不是在说给谁听,而是在喃喃自语:“小颂以后要是没孩子,没人给他养老了,该怎么办啊?……我和他爸要是走了,他该怎么办啊?”

看到她这副样子,宋致淮想到当初自己出柜时父母的反应。

两人在惊怒之后,也只剩下深深的无奈。

他们说,你玩吧,玩够了就收心,可别玩得全城皆知,丢咱们宋家的人。

宋致淮现在才明白,之所以他出柜出得那么容易,是因为他们家有钱。

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苦恼。

宋致淮不敢说任何话刺激池妈妈。

在这种情况下,任何的发誓、赌咒或是针锋相对,都没有用处。

车子在车流中平缓穿行,停在了火车南站的入口处。

池妈妈很平静地拉开车门,说:“回吧。我的话你好好想一下。如果你真的为了小颂好,就别那么自私。”

宋致淮替池妈妈取下行李,沉默地目送她进了站。

池妈妈拉着行李,埋着头一路往前走。

检票的女孩远远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拿着已经取好的车票,在队伍尽头默默流泪。她每往前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,在走到女孩面前时,她已经哭得浑身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