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他想起来了。
十年前元嘉受牵连住院,勾雪峰白天来过,晚上他和勾雪峰吵架,当时他傻乎乎被安抚过去,说了几乎从未说过的肉麻话。
难道······那时候的元嘉从病房里出来,听到了他全部的话?
那时候的事一直记到现在,那时候的元嘉·····是用怎么样的心情,面对和别人如胶似漆的自己?
这一场争吵终于有了源头,邢烨靠在窗边,指头揉捏烟头,将它揉成碎末,通通拂落在地。
他终于明白元嘉承受了多少,看不到的付出不会得到表彰,没有显露的爱意不会被人察觉,可它像水面下的冰川,露|在外面的只有几寸,向下却是万里深渊。
这么久这么多的忍耐,足足忍到现在,只爆发这一场争吵。
如果没有这个宝宝,如果没发生这次的矛盾,元嘉是不是还会忍耐,直到裂痕越来越大,最后喀嚓一声,彻底和自己一刀两断?
邢烨打个哆嗦,紧紧关上窗户,在走廊散尽烟味,推门走进病房。
温元嘉睡得浑身发热,手脚探出被子,脑袋露|在外面,轻轻拧着眉头,邢烨给他塞|回手脚,坐在旁边看着,胸中情绪翻涌,手脚微微颤抖。
身体撑到极限,过度劳累和精神紧张过去,难捱的睡意满溢上来,在头顶冒出白烟,元嘉规律的呼吸声像催眠神药,邢烨弯腰靠在枕边,嗅着淡淡的薄荷香,紧绷心弦渐渐放松,坠入昏沉梦乡。
睡到半夜头顶发痒,他打个喷嚏,敲敲酸痛后背,抬头看到清凌凌的眼睛,温元嘉侧身靠在床边,不知醒了多久,邢烨哑口无言,登时手脚不知该往哪放,轻轻咳嗽两声:“那什么,宝宝······”
“哪个宝宝?”
“大宝宝和小宝宝,”邢烨眼观鼻鼻观心,“你们都是宝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