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太一样,”温元嘉嘟囔,“和外面不太一样。”
这里的摆设装饰和整体设计的风格,和外面格格不入,倒是符合他的喜好,色调浅淡简单,东西能少则少,连床褥都不像外面红红火火,而是浅灰色的,泛起肥皂清香,温元嘉手脚并用爬上,屁股挪动两下:“这是床吗?怎么没有床褥?”
“这是炕,”邢烨说,“这里早晚温差很大,晚上烧炕才能睡觉。”
“什么亢,”温元嘉脑回路卡住,“甲亢?”
“什么甲炕乙炕,”邢烨懵了,“这是睡觉用的火炕。”
“不会烤糊了吗?”温元嘉在上面打滚,四处翻翻找找,“在底下烧火放油的话,我们会被煮成熟肉的吧。”
“又不是直接对着你烤,怎么会被煮熟,”邢烨心猿意马,抬手揉弄瓜叶,“行了,在车上坐一天太累,你休息一会,我出去把车修修。”
“不累,我和你一起过去,”温元嘉说着就要下床,“你也累啊,我不能自己休息。”
“上去上去,再下来打屁股了,”邢烨搂住南瓜细腰,拎小鸡似的提起,将南瓜放回床上,“你觉得不累就不累么,坐车比上班还累,睡一觉再说别的。”
“我能帮忙······”
“那不是你该做的事,听到没有,”邢烨严肃起来,唇角紧抿成弓,“看看你自己这手,细皮嫩肉连个茧子都没有,拿过最重的东西是什么?”
温元嘉呆愣楞的,绞尽脑汁回想:“实验失败后被迷晕的兔子,好大一只,两个人都抬不动。”
邢烨心道那是什么宇宙霸王兔,听着怪吓人的,他把被褥掀开铺好,将温元嘉按回床上:“外面那些活都有人做,你睡你的,睡醒起来吃饭。”
“我又不是猪,臭邢烨你把我当猪来养,”温元嘉气鼓鼓的,“是不是养肥了把我宰掉卖钱。”
“你这么二两来肉,能卖几个半钱,”邢烨探手下去,攥住温元嘉屁股,悄悄拧过半圈,“当下酒菜都不够吃的。”
温元嘉攥住邢烨手臂,面上揉出红痧,两人对视一眼,邢烨俯下|身来,手臂没抽|出去,暧昧揉来揉去:“x的,憋死我了,快爆炸了。”
“不能骂人!”温元嘉说,“骂人多不礼貌。”
“不骂不骂,晚上过来打人,”邢烨松开掌心,没忍住再揉两下,跳下来拉住被子,给温元嘉盖到下巴,“听话好好休息,醒来叫你吃饭。”
“你们在外面忙,我在这里躺着······”
“躺着怎么了,你看哪家老板娘抛头露面,出去上前台干活,”邢烨调笑两句,神色渐渐严肃,“元嘉,让你和我过来,不是让你来吃苦的,不止过不了我心里这关,在大伯哥大伯嫂那也没法交待,知道了吗?”
温元嘉怔忪两秒,耸哒哒蔫了,瓜叶垂落下去,搭在枕头旁边,小声哼唧两句:“知道了。”
“怎么可怜巴巴的,看着谁欺负你了,”邢烨坐到床边,掰开温元嘉指头,抚过掌心纹路,“想玩什么就出去玩,想出去见谁就去见谁,想看看电脑就看看电脑,但是那些脏活累活,一样都不准干,摸都不能上手,这只手只能摸我,知道了吗?”
温元嘉放软手脚,决心不与这霸总剧本上身的臭邢烨对抗,他脑袋埋进被里,乖乖缩成一团,长长拖曳声音:“知道——啦——你去——忙吧——”
邢烨怎么听怎么不对,但外面有人叫他,他答应着跳床出去,随手关好房门。
等到脚步声走远,温元嘉鲤鱼打挺爬起,跑到窗边坐着,脑袋探出去左看右看,看这些人在忙什么。
外面的人三五成群聚着,有的锯木条有的调油漆,还有两个蹲在地上,在白纸上写写画画,邢烨蹲在纸边,不断勾勒图案,在空中来回比划,给身边人解释方案,这些人的普通话都能听懂,但好像自带方言,语调奇奇怪怪波涛起伏,温元嘉连蒙带猜,勉强听个大概,跟着嘟囔两句,录下来给自己听,只觉得有模有样,自己原本的语调跑偏到爪哇国去,被这方言全带跑了。
放在炕上的手机嗡嗡作响,温元嘉跑回去点开微信,哥哥给他发来消息,言简意赅问他:“到达目的地了么?”
温元嘉想要打字,可想想打字不够亲近,还是语音更好:“到了哥,这旮沓一切都好!你那旮咋样?成佳哥搁你旁边呢吧?”
温衡正酌饮咖啡,点开语音的一瞬间,他脸颊涨红,一口咖啡喷出,咳咳喘不上气,成佳慌忙放下杯子,过来给他拍背:“怎么了哪不舒服,需不需要吸氧?”
温衡点开语音,给成佳听了一遍,成佳眼观鼻鼻观心,肩膀抖动几下,鼻间扑出笑气,不敢看温衡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