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怎么没发现······这薄荷味这么好闻。
邢烨前几天对外界味道格外敏感,这次醒来人钝了不少,看什么都模模糊糊,只有抱住身旁的小南瓜,把鼻子狠凑过去,嗅到醉人的薄荷香,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。
只有这样,才能感觉到······自己还活在世上。
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体,这种脱力感是不可逆的,他被系上铅球,从悬崖推落下去,崖下有无垠海浪,他被卷裹进去越沉越深,等肺里氧气耗尽,便会沉到海底。
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,只是要辛苦小南瓜了。
“春咏路522号,我爸妈都在那里,”邢烨嘶哑吐息,收紧手臂,“元嘉,最后这件事······交给你了。”
温元嘉瞳孔剧震,难以抑制的悲伤满溢上来,一盆冰水从头到脚,浇的他瑟瑟发抖,连牙齿都在打颤。
“邢烨,你这个坏蛋,” 温元嘉咬牙切齿,抖若筛糠,“没见过······比你更讨厌的坏蛋。”
温元嘉不会骂人,坏蛋是这两个字,是他能想到的最恶劣的词汇。
邢烨欣然接受这个称呼,在药物的影响下,埋头呼呼大睡,温元嘉冻成冰雕,在床上直愣愣躺了半个小时,等邢烨呼吸平稳,才小心挪开那条手臂,蹑手蹑脚出门,在走廊站都站不稳了,跌撞扑上长椅,哆嗦摸出手机。
调出寥寥几人的通讯录,指头在屏幕上打滑,半天才拨打过去,对面声音响起的一瞬间,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,温元嘉泪如雨下,脑袋埋进膝盖,掌心湿滑发麻,几乎握不稳手机:“哥哥,哥哥,我害怕······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