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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他长大了,知道那是哄小孩子的笑话,可此刻他还是想抓住什么,仿佛抓住这个,心里就不再空了:“想要你······健健康康的。”

他嗓子哑了,声音含着砂纸,抬眼模糊看人,艰涩添上半句:“平平安安的。”

不求财源滚滚大富大贵,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,心里就满足了。

“不要,”邢烨被药水打的口里发苦,脑袋沉重,闻到果味就浑身难受,他不耐摆手,烦躁挥动,将温元嘉手臂扇走,“滚开。”

果皮掉落下去,萎靡瘫软在地,上头裹满黑灰,红皮似凝固的油膏,泼洒满地残迹。

温元嘉沉默盯着它看,眼皮直跳,要把它盯出洞来。

两天过后,邢烨被推进单人病房,他病程发展太快,对噪音和气味敏感,情绪敏感易怒,像被点燃的火药桶,砰一下便会炸开,没法再留在多人病房。

杨兴和简天心帮他收拾东西,泪汪汪给他加油鼓劲,他充耳不闻,自顾自闭着眼睛,屏蔽外界讯息。

这里一房难求,单间价格极高,这些年温元嘉对钱的敏感度越来越低,他三点一线生活,几乎没什么娱乐,攒下来的钱都在工资卡里,成佳哥常拐来拐去给他添小金库,他把能用的卡都放在缴费室了,但他心里明白······再拖下去不是办法,要尽快做手术了。

这样精细的手术,要请哥哥来主刀才行,可哥哥对邢烨这么不满,能答应他的请求么?

邢烨浑浑噩噩,一天没多少清醒的时候,梦里的画面支离破碎,一段接着一段,不知是不是精神在自我保护,乏善可陈的婚姻似褪色的黄纸,打着旋剥|落下去,支离破碎的片段涌现出来,他在涛涛河水里逆行,攥住沿途藤蔓,向长河源头奋力前行,滚卷大浪涌来,翻涌淹没口鼻,肺里被撑爆了,成了个被压扁的真空袋,粗头针管扎进胸口,重重向外抽气,他整个人被抽扁了,肺叶连着气管塌陷下去,压成薄薄纸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