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轮到苏白害羞了。说话就说话,怎么还上手了呢?
“糖粉。”嬗婵把大拇指指腹上的白色粉末给苏白看了看。
苏白刚松了口气,就见小郡主一脸天真地把刚碰过她嘴唇的拇指放进嘴里舔了舔。这下她的脸更烧得厉害了!她竟然……竟然被一个依年纪算只有高一的小屁孩撩了!!!
她可是高三的大学姐啊!
“甜吗?”嬗婵浑然不觉似地眨着清纯无辜的大眼睛问道,不等苏白回答就痴痴笑着道:“不过没有天师甜。”
苏白不想说话。她忽然觉得,跟蓊娘相处也不是那么可怕的。
“小姐与郡主有说有笑的,郡主还亲自给小姐喂食了糕点。”暗中跟了苏白与嬗婵近一个时辰的婢女此时正被蓊娘问话。她语气悚然,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场景似的。
不止她,就连蓊娘听了这话也露出惊骇之色。
有说有笑?还吃了郡主喂食的糕点?阿白那孩子除非必要场合会佯装喜悦,私下是极其寡言沉郁的。以嬗婵郡主的身份,对大业并无用处,阿白对她敷衍一二也就够了,并不需要多么殷勤。再者说,阿白戒心重,都城中那些爱慕者送来山庄的物件她是从来不用的,饮食她也是从来不吃的。谁知道敌家会不会混于其中呢?
可是嬗婵郡主喂食的东西,阿白毫无疑心地就那么吃了?连毒也未曾验过?
果然她猜得不错。阿白毕竟才双十的年纪,在都城众星捧月的浮华生活中难免会动摇本心。那嬗婵小郡主生得玉圆可爱不说,待阿白又十分殷勤。而阿白幼年便失去双亲,又无半个兄弟姐妹,对小郡主生出亲近之心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之事。
理解归理解,并不意味着纵容。
晚间。苏白端坐在卧房的茶水桌前,看着婢女们捧着膳盘鱼贯而入。蓊娘坐在她对面,每上一道菜就挑出去一些,先嗅再尝,通通确认无碍后朝她轻轻点了下头。
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。
原主连吃东西都谨慎成这样,这是得罪了多少仇家啊?
苏白胆战心惊地夹了口菜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,很怕因为蓊娘的疏忽刚穿过来就被毒死了。婢女们低眉敛眼地都退着出去了,蓊娘却仍旧稳如泰山地坐着。
难道说原主平日里是跟蓊娘一吃用饭的?苏白觉得嗓子眼堵了一下,胃口似乎更差了。
“小姐。”蓊娘验完菜后没有再动筷,而是等苏白吃完了才肃着脸气势凝重地问她道:“儿女情长只会贻误大业。还是说,您的志向已经改变了?”
苏白倒茶的手一滞。儿女情长?难道原主是海王的事蓊娘刚刚才发现?至于大业志向什么的,应该是指原主的那桩大阴谋吧?改是肯定要改的,但要循序渐进的改。蓊娘应该是察觉到了她的一些异常之举,才生出这些担忧,眼下还是得先把蓊娘稳住。
“当然没有!”苏白秀眉一拧,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反驳道。
“是老奴多虑了。”蓊娘复归平静,直了直身,袖起双手淡淡道:“既然如此,就请小姐杀了嬗婵郡主以明志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