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眼下的修仙界呢?
或许当是欣欣向荣,蓬勃发展。
百年前,天门初开,金光彩霞,仙气渺渺,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污秽都在瞬间清除彻底。彩光流转,宛如仙人降临,浩瀚无边的威慑让人颤栗。
那道无边的光辉似乎是来接引人的。
自天上来,归天上去。
恢弘宏大的光芒轻飘飘落在魔尊身上时,是多么令人动容敬畏。
多少年了?
究竟是有多少年了?
再未有过这样的接引。
然这头一回,却落在了徐沉水这个魔物身上。
有人羡之,有人嫉之,也有人冷眼观之。
那无灯究竟用了怎样的法子才让得这一人一魔之间的因果颠倒,以一身佛骨彻底炼化所有的污秽?
世人不懂。
徐沉水也不懂。
他只感觉那颗初生的心,仿佛是要彻底崩裂。
咿咿呀呀,像是在哭泣。
魔物抬起脑袋,幽深冰凉的血眸凝望着天上之门。
那道千年来令无数修者渴求的天门仿佛一个甜美的梦境,他能感受到那种血脉的沸腾与吸引,仿佛那才是他的归途。
然。
肆虐的魔意与荡开的仙气仿佛席卷了整片天地,仿佛只余下这一瞬的威慑。连带着万物生灵都要为那沉沉的威压与磅礴力量而匍匐在下,瑟瑟发抖。
谁能想到魔尊和接引的仙人打起来了呢?
孟侠每每想起那日,不管是哪一件事,总觉得荒诞又可笑。
魔尊,不愿飞升。
“师伯,你怎么总是讲着讲着就出神了?”
孟侠被几个新进门的师侄缠上了,那一个个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,抱着比他们个子还要高的长剑,亦步亦趋地跟在孟侠的身后,探头探脑地要求一个百年前的故事。
“对呀,师伯,那无灯最后怎么样了?”
孟侠回过神来,揉着他们的脑袋,平静地说道:“一切都如他所愿,也不知背负了魔尊那般罪孽,死后轮回还能不能再为人。若是不能,做那花鸟鱼虫,也是好的。”
如此说来,倒是要感谢徐沉水当时与那仙人打了个天翻地覆。
不然以那一刻魔尊初生的痛苦悲鸣,当日在场的诸位在其失去理智的悲痛之下究竟有多少可以存活,那可真是说不清楚。
即便此方大世界的重开后的第一回接引是彻底失败的,可在这之后,那些卡在临门一脚的老祖宗老不死们纷纷飞升。
人,妖,魔三族皆有飞升,一时之间,原本还差点挑起大战的三族就此安静了下来。
只不过在这之后,魔域……彻底封闭了。
魔域中的魔出不来,魔域外的人进不来。
如此岁月更替,已然过去了百年。
此百年间,凡是踏入魔域内的任何外界生灵,都在进入的那瞬间被彻底绞杀。
只不过这百年间的事务,也基本上是无为在处置的。
魔尊并不在魔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