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后备箱里备用的,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,杨先生,我应该叫你一声岳父的,没想到我们每次见面都这么不愉快。”
程煦:“……”真不愧是沈渊,这么严肃的场景还有心情耍嘴皮。
杨锦年愣愣地望向自己的一双儿女,他乌黑的鬓角已经斑白,整个人被焦虑和恐慌来回碾过,骤然苍老。
他望着杨汀,恨得咬牙切齿:“我的公司如果玩完了,你这辈子也跟着完了!你好好看看你该站在谁那一边!”
沈渊掰开他的手指将针筒夺过来,随意地抛给杨汀:“交给你处理。”
杨汀伸出了双手,没接住,针筒掉地上了。
沈渊:“……”
杨锦年觉察到危机,忽然放低了姿态开始胡说八道:“汀汀,你小时候那件事是个意外,爸爸只是手上沾到了实验室的东西,才会不小心混进牛奶里……”
程煦瞥了杨锦年一眼:“父亲,我已经研究出初代的解药了,你为了妨碍我研究,把配方藏起来不愿意给我们。那时候你有想过自己也有今天这个下场吗?”
杨汀捡起针筒,闻言一愣,原本颤抖不停的手指忽然稳住了。她眼中满溢着泪水,怒火燎原:“杨锦年!你他妈就是个人渣!”
针筒里的液体从杨锦年手臂上灌进去,程煦其实很担心它到底能不能打进静脉,但是学过一点点护理知识的杨汀显然还没丧失理智,不偏不倚地打对了地方。
杨锦年浑身痉挛后昏迷不醒,沈渊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同事。
“目标被我制服了。”
而后他冲杨汀一笑:“其实严格来说,你刚才也是违规行为,但是你使用加害人的利器正当反击,我可以当没看到……解气吗?”
杨汀这么多年都没力气哭,此时听完沈渊的话已经泪流满面:“谢谢。”
程煦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她的头:“别哭了,我们回家。”
杨汀掏出纸巾擦干了自己的眼泪,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,而后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,对沈渊说:“你刚才对我说的话,再和我哥说一遍吧。我不能看着你白白虚耗光阴,也不想让我哥背负另一个人大半辈子的时光,对你们两人都不公平。”
习惯避重就轻的沈渊愣了。
程煦其实听到了他们在医院里的对话,沈渊的沉默在他意料之中。他叹了口气:“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,先把事情处理好吧。”
沈渊点头,暂时逃过一劫。
几位特殊部门值夜班的同事很快就赶到了这里,望着三人之间凝固的气氛,有些发怵,但是看到程煦的脸之后,又在心里叹了口气,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:“教授,您不是主犯,有揭发和提供证据的功劳,也许可以从轻……”
程煦怀疑这人也是个外貌协会,无奈地笑道:“我会争取我能争取的,但也不会推卸责任,您放心。”
杨锦年被带走,夜色中很快只剩下了三个人。
沈渊送杨汀回去,两人一起回到沈家别墅,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。
程煦想起沈渊的痴情,觉得非常麻烦,太阳穴都有些发酸。他问过沈渊能不能不喜欢自己,对方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。
如果沈渊不是全心全意地爱他,他们反倒不用闹得这么僵,甚至可以在一切尘埃落定,热情完全消磨之后和平分手。
但是沈渊不愿意,他一次次给程煦丢来难题,他的声音回荡在程煦甜蜜的噩梦里。
“你刚才说的事,我听到了。”程煦开门见山,“我不要你为我搭上一辈子。”
沈渊可能是杠精转世:“我愿意,你别管。”
“别任性。”
沈渊的神色终究一点点黯淡下去,明知毫无希望却还要抓住虚无缥缈的爱情,仿佛这样他的灵魂才有所依靠。
“我从小就觉得,自己应该站在正义的一方惩恶扬善,所以我毕业之后加入了特殊部门。但是在接触案件受害人之后,我发现我这个人,其实没有同情心。”
程煦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