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少那样的人,一般人见到了很难不崇拜。”他用了模棱两可的说辞和刻意疏远的称呼,“难免会想尝一尝。”
“哎哟,也是。”何欢听他用轻佻的语气形容他们之间的感情,稍稍松了口气,把林罗从敌人阵营里划出去之后,他的戒心也减轻了,说话也不加遮拦,“我以后找女朋友就要找我哥这么好看的,就是脾气不要像他一样冷淡。”
林罗轻笑一声,心说何欢果然还是有点孩子气。
“走吧,那些客人快走了,但是好戏才刚刚开始。”何欢语气轻快,“你母亲应该已经见到我爸了,你再去露个脸,我爸准信。”
“什么?”林罗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我母亲?”
林罗应下何欢的计划那天,说是要让自己的母亲知道,但他为免节外生枝,并没有向自己的母亲提起这件事。
“不是你叫她来的吗?”何欢也觉得莫名其妙。
林罗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他惊觉一切都比他想象得复杂。
他没有通知林母,何欢也不知情。何父的生日宴圈子里无人不晓,但她没有邀请函,是怎么来到这里的?她为什么要来,又为什么……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瞒着?
林罗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了,他已经无法保持镇定,反复念叨着:“不是我。”
“那会是谁啊?”何欢都快跟不上他了,赶紧对他说:“我带你去我爸的书房,走这边。”
卧室里的程煦托着腮,喝光了玻璃杯里最后一口果汁,笑着面对电脑自言自语:“还用问吗?当然是你管理员爸爸我。”
他起身整理衣装,系上了领口的第一对衣扣,掩住了不该出现的狼狈痕迹。
【程煦:868,帮我指路我爹书房的位置。】
【868:好嘞(^_^)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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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落地窗外夜空一览无余,八角形的墙面以穹盖封顶,两排红木书橱上摆了不少烫金封皮的珍藏,程煦踏上柔软的地毯,见到这令人压抑的装潢和灯光,还以为这是一间牢狱。
其实这间书房主要用作商议要事的会客厅,何父与何夫人还有林母占着长桌的一边,何欢带着林罗进来的时候,何父的眼神似乎瞬间蒙上了一层苍老。
“妈,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林罗顾不得形象,用力抹去脸上的汗。
林母与何夫人是差不多的年纪,但何夫人看上去更年轻。林罗幼年失怙,只认得母亲,好在父亲生前有些基业留给母亲经营,家里过得不错,从没让他吃过经济拮据的苦。
在他记忆里,林母从来没有与这些坐拥雄厚资产的圈子有什么联系。如果有的话,他最初自己开公司时何必还苦苦积累人脉,一次次碰壁?
“二少联系我的。”林母惨白的脸色出卖了她的紧张,但她的语气却出奇地平静,好像已经为了这一天,等了许多年。
“二少?”林罗看向何欢,一瞬间眼神里的狠厉把何欢吓了一跳。
何欢也愣了,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母亲。
何夫人本来没打算让林母出场得这么早,还以为是自己儿子自作主张把她叫来的,被自己儿子怀疑的眼神刺得很不爽快:“看我做什么?不是你联系的林夫人?”
“我真不知道……”何欢无辜得眼睛都能挤出水来了。
何父脸色阴沉,他无暇顾及到底是谁叫来了林罗的母亲。从林母精心打扮、闯进这次宴会开始,或者说从最开始听到流言开始,何父就极力保持镇定。但他发现他做不到,他找人查过林罗的照片,与年轻时的自己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而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程煦,和这个忽然出场的女人相貌竟然有几分相似。
她一开口便说,知道自己真正的长子是谁。
何父心里有股剧烈的情感在翻涌,这无关家产,无关阴谋,他只想知道真相,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蒙在鼓里二十多年。
何夫人虽然也莫名其妙,但还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,在她眼里,这一切都是她与何欢导演出来的,林母也不过是让这出戏更真实的一个筹码。
她甚至坦然地猜测,如果不是何欢联系了林母,那出手的就是知晓自己计划的方家家主,她的大哥,只是大哥没来得及告诉她罢了。
她根本不会朝程煦那个方向去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