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。”福贵低头看着地面,其实他已经猜到了,他奶对妹妹那么好,藏钱的地方妹妹肯定知道……

守门的人笑了,“原来找她的啊,进去吧。”

年纪这么小的丫头带这么多钱他也是第一次见,所以当老田的侄子领着人来的时候,他们狗哥才破例让她进去了。

凌天顺着声音进去,就看到石福鱼站在一张到她胸口的长桌前,双眼紧紧盯着桌上的三颗木头骰子,连他们到来都没发现。

除此之外,旁边还有两桌打牌的,斗石子儿的,这年代穷是穷,玩的花样可是不少。

“福鱼!”建国都快疯了,他妹妹才九岁啊,虽然里面赌钱的有别的大娘、婶子,可那都是结了婚的,年纪都不小了。

“建国哥,你怎么来了?”石福鱼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建国,但是听到庄家甩骰子的声音,注意力很快又转了回去。

“快跟我回去!”建国伸手把石福鱼抓出来,拉着她就要走。

石福鱼挣扎着不肯,“建国哥,你干什么啊?我这把马上就要赢了!我今天赢了好多钱呢,一会儿分你一半!”

说着又要往人群里钻。

其实石福鱼也是被田桂花宠坏了,当田有文问她愿不愿意挣钱,说她的运气大有用处的时候,她马上想到了她那个翻脸无情的五叔。等她挣了钱,证明了自己的能力,大伯、二伯和五叔他们总不会再小看自己了;大伯娘和二伯娘也不会见她就翻白眼,或者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了!

跟着田有文离开村子以后,石福鱼也是害怕的,并且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了。可是在田有文的耐心哄劝和一再保证之下,石福鱼终究没有转身回去。

人就是这样,就算知道自己可能上当受骗,没有到揭穿的那一刻,都会盲目地信任唯一认识的人,何况石福鱼还是个半大孩子。

好在田有文真的没有骗她,不仅没抢她的钱,还把她带到了这个好地方。

深陷赌博的赌徒运势都是很低的,石福鱼虽然被凌天的气运压制得很厉害,可是怎么都比这些赌徒强。她在里面学会怎么下注之后,很快赢得盆满钵满,连田有文什么时候溜了都不知道。

现在建国找上门来了,她还不肯走呢!

“哥,你让我再玩儿几把,再玩几把就走……”

两兄妹正在争执,突然破庙大门被人一脚踢开,“所有人都不准动,你们聚众赌博,已经被捕了!”

黑狗等人见势不对想跑,可是他们准备的后门早有民警蹲守,黑狗暗道一声倒霉,只能低头认栽。

“等等,我们不是来赌钱的,我妹妹不见了,我和小叔是过来找她的!”有民警过来押人,建国连忙大声喊冤。

“少废话,跟我们回派出所再说!”民警不肯听他解释,坚持要扣押建国和凌天两个。

反倒是石福鱼和石福贵,因为年纪太小,被民警忽略了。

“同志,我和我大侄子真的没有赌钱,我们是来找人的……”眼看要被抓走,凌天也赶紧开口解释。

“你说找人就找人?拿个纸条就想蒙混过关,你们这些坏分子就是喜欢偷奸耍滑,谎话连篇!再废话我让你进去多改造几年,你信不信!”民警队长夏爱国一脸不屑,抽过凌天手里的纸条,揉捏成团就要扔掉。

“那是证据,别扔——”

好在关键时刻,崔墨白总算带着红星镇的民警赶来了,“这位民警同志,都是误会,石凌天确实没有参与赌博,他是来救他侄女的,我受他所托先去镇上报警了……”

两边一交涉,发现事情似乎有些蹊跷,夏队长考虑了一下道,“不管怎么样,还是先带回去调查清楚再说吧。”

红星镇民警也只能让步,“好吧,你们千万要查清楚,不能冤枉好人。”

“那是肯定的。”

只要他们肯调查,凌天就放心了。他让崔墨白给他带了报警信,然后手里有疑似“绑匪”的勒索文字,还有,他直到中午都还在正常上班,被自家侄子匆匆叫走的,陈老哥和店长老郑他们都能为他作证。

当然,如果他事先没人崔墨白报警,那就很难说了,毕竟现在对“坏分子”的打击是非常严厉的。像夏队长之前那样,根本就不信他,更别提深入调查了。

其实也不能怪夏队长他们不负责任,像这次他们抓的赌博人数就有二三十个,都是周围的村民。要是一个个都喊冤要求调查,以现在的资讯水平和交通情况,起码要查好几个月。

更别提有人为了脱罪,会找各种理由,甚至让亲人为他做假证,他们查得过来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