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回来的时候也没多晚,当时孙子就是睡着的。他们知道孩子心里难过,就没把他弄醒,可这也睡太久了,少说得有十二个小时。
连贺学说:“没事,可能就是学习太累。之前他都十二点之前睡,这阵子每晚不都得学到一点么。我去看看。”
门轻轻推开,连赢并没有察觉到异样。他的睡相不大好,总喜欢骑着被子睡。这会儿也是把被子卷起来抱着,一腿骑上去,半侧身子跟半张脸露出来,睡得很安稳。
连贺学探了探他鼻息,发现绵长平稳,便挥挥手示意老伴儿出去:“没事,你放心,上午肯定醒。”
付锦四下瞅瞅:“真没事?别不是想不开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。”
连贺学说:“怎么可能?我孙子是那么扛不住事的人吗?”
付锦还是有些担心,但也听老伴的把门关上了,毕竟老伴是医生她不是。只是出来之后她也没急着把饭摆上,小声问老头:“你说咱俩当初是不是错了?就让他跟他爸住,没准爷俩现在也没这么僵。”
连贺学长叹一声:“他爸当时那个状态,你说住一起你能放心?把他带来绝对是正确的。起码他现在性格还比较外向,也很活泼,健康状况很好。你就别多想了,吃饭吧。”
上午连赢果然醒了。大约是躺太久的原故,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恍惚,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精神过来。他去洗了脸吃过饭:“奶奶,我最近学习时间不太固定,如果看到我睡时间久了你也别担心,也别叫我,到时间自然就醒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那你也别太晚知道么?该睡觉的时候还得睡觉。”顿了顿,“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“没有。我爷呢?”
“又去给人扎针去了。你赵爷爷受风,脸都歪了,我听你爷说且得扎个十天半个月的。你晚上睡觉也记得关窗,现在早晚凉了,可不能再像夏天的时候那样。”
连赢笑说知道了,拿了个桃子回屋。他把所有作业全都从包里翻出来,开始埋头苦干。他们学校的老师相当珍惜学生们的时间,哪怕过节也不会少留一点作业。他先把比较拿手的文科类的卷子全部做完,之后才开始跟理科死磕。
说来也是奇怪,一般编程技术强的人逻辑都很强,逻辑强的人理科学得又都不差。可他在这方面相当奇葩,理科,尤其是数学,真的是每每都想让他跪下喊妈。基础题和选择题判断题这类的倒还罢了,一到大题……
“这都什么跟什么呀!”连赢抓头发,三两下让自己成功头顶鸡窝,换下一张。
突然想问问尚云熙都什么时候写作业了。那家伙作业跟他们不太一样。
想到尚云熙,连赢的目光就落在了桌边的毛巾上。这毛巾从尚云熙那拿来还没说一声呢。他鬼使神差地起身,把它拿去洗了好几遍。
奶奶见了问他:“大孙子,洗什么呢?放那奶奶帮你洗。”
连赢说:“不用了奶奶,我洗差不多了。”说完他去大阳台拿了个衣挂,把毛巾搭上之后拿回屋,挂在了自己屋的窗台挂勾上。那勾子原本是挂吊兰花盆的,花盆都被他拿下来了。他看着那条白色的毛巾迎着风摇摇荡荡,心情陡然舒畅不少。
倒是尚云熙,洗完澡摸备用毛巾没摸到,一时怔在原地。
硕大的落地镜照着他清瘦的背影。而那本该平整的后背,此刻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,触目惊心。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