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,颜如玉的语气有些酸涩颤抖,“你的记忆,只保留到不知山处后?”
眼前的公孙谌颔首,并不知晓为何如玉这么发问。
颜如玉闭了闭眼,“莲容,莲容!”
他连声叫着白大佬的名字,假若黑大佬出了事,那白大佬……
那淡淡的白影出现在颜如玉的面前,毫无保留的杀意让人连呼吸都冻结了。年轻的公孙谌蹙眉,拦在了颜如玉的面前,透着抬起的臂膀,颜如玉的眼角微红,轻声道:“那你呢?你都听到了,如果他出了问题,那你的记忆,又是停留在什么时候?”
素白的公孙谌仿若从尸山血海走了出来,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。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,像是扭曲的恶意,又像是迷顿的恶兽。分明勃发的杀意未止,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手,“三十天前。”
他冷冷地抛下这个时间线。
三十天前……那不就是他们刚刚在尉迟秀林家落脚的第一日?
那天因为夜半黑大佬出去了一回,白大佬才突然现身,恰好在那个时候也失去了记忆吗?端看白大佬现在浑身咆哮的恶意,颜如玉也大致猜得出来白大佬究竟身处什么阶段了……这般模样,与最初在乱葬岗现身的那个冷酷无情的公孙谌几乎毫无差别。
颜如玉苦笑,“你俩可真有默契,那天对上眼的时候,就已经决定隐忍不发了?”
不过话说回来,对于这从未来而归的白大佬来说,能让他忍住当下那瞬间的爆发,也确实只有另外一个公孙谌才会让他警惕隐忍了。
毕竟对公孙谌而言,唯独只有“自己”才是最恐怖的。
年轻的公孙谌拢住颜如玉,平静地说道:“他没有从前的记忆。”
他一语点破了年长公孙谌不欲说的话。
年长公孙谌恶意满满地看他一眼,“怎么?这半月的日夜厮磨,就让你春心大动了?”
颜如玉只觉得头疼。
以及闷闷的难受。
这无名之地是如此诡异,两位大佬丢失掉的记忆却各不相同,一时间居然难以捕捉到问题。但是为何一个是在不知山处,一个记得未来种种呢?
对于现在的公孙谌来说,不论是哪一个公孙谌,他们的记忆是共享的……也便是说,哪怕是黑大佬,在白大佬那次恶意的共享后,他也已经知道了日后会发生的事情。
既然两位大佬的记忆是相同的,这分别开来不同的记忆,就显得极为重要了。
两人一个记得从前的事情,一个记得日后的事情,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从中斩落,将完整的记忆线斩断,归于两段。
颜如玉心头大震,方才那瞬间闪过去的念头让他几乎难以置信。
难道……
“吼——”
正此时,梦兽低低咆哮了一声,原本庞大无比的身躯急剧缩小,最后化作小鲸鱼一股脑砸进了颜如玉的怀里,“呜呜,好累哦……您能不能让我偷偷吃一点他们的力量补充一下?”
梦兽就像是一头走错片场的鱼儿,还拱在颜如玉的怀里痴缠。
颜如玉下意识说道:“如果你能保证不伤及他们的本源的话……”
他的声音顿住,默默抬头看着正走过来的年长公孙谌。只是年轻公孙谌挡在颜如玉的面前,其两人对峙,仿佛过去半个月的冷静从来都不存在。
年长公孙谌冷笑着说道:“就凭你,也想挡在我的面前?”
年轻公孙谌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镇定,“说笑了,不试一试,怎么知道呢?”
年长公孙谌那一闪而过的凌厉,是冲着颜如玉过来的。他心中有感,却忍不住说道:“宫殿的障碍已经清理光了,之前在找的东西,其实与你们息息相关,就差临门一脚确定的时候了,莲容就不能再等等?”
年长公孙谌阴冷地看他一眼,“谁允你提及那个名讳的?”他仿佛就是为了这个表字才动怒。
公孙谌那厌恶与冰凉的视线实在刺目。颜如玉气极,扯下面纱,也冷冰冰说道:“实在是不巧,这表字,还是您当初强塞给我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