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如玉若有所思:“若说相信就过于严重了,可书中一笔带过的内容,往往才是最难以掩饰的真实。我想不通他反水将这一干魔修都拖进公孙家的原因。”

要说祝尤憎恶入梦来, 可能性也不大。

毕竟敖木还活着。

敖木勉强束缚了他的善恶, 却并非彻底改变他这个人。祝尤本就是魔修出身, 那般土壤日积月累地塑造下, 他顶多就是情爱上偏执点, 本质上还是个坏胚子。

这实在是……

“我,咳咳……只与,颜如玉说话……”

一声极小的惨叫传进颜如玉的耳朵,让他回过头去。

白大佬对罪山的熟悉程度没谁了,该收该放比谁都门清。方才祝尤的挣扎半点都听不到,却独独泄出这句话。

颜如玉往回走,重新走到三十七的时候,祝尤整个人宛如死狗。

比先前还要狼狈上百倍。

如果不是公孙谌留他一命,现在祝尤只会更加痛苦。只是从祝尤的外表来看,他并没有受伤,只是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了许多,看着白大佬的眼神异常恐惧。

仿佛恶鬼。

“你是觉得我方才说的话,都是耳旁风吗?”

白大佬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
祝尤肉眼可见抖了一抖,却还是趴在地上摇头,“……没有,用的,如果不只对他说,是,无法说出来的……就算你们对我搜魂,也不可……能看到,相关的消息……”

黑大佬看了祝尤一眼,抬手轻飘飘在石门边上按了一下。原本只有一层的石门骤然落下又一层,只能勉强看到祝尤的脸,但彼此的距离被间隔得更开。

当黑白大佬真的离开的时候,颜如玉饶有趣味地问道:“你方才那话的意思是什么?”如果不是公孙谌明了了祝尤的话,他们是不可能会有退让。

白大佬一招灭了他的可能性更大。

想必祝尤说的是真的。

不过绕是如此,颜如玉还是怀疑公孙谌憋着坏,因为这么利索离开真不是他们的风格,总觉得还是别有用意。

祝尤正费劲从地上爬起来,闻言颤抖着说道:“……天地,誓约,我立下的是天地誓约,就算我想说,也说不出口的。”

他抬手盖住了眼睛,浑身乏力。

“你想问什么?”

他靠在山壁上,无力地说道。

颜如玉席地而坐,有些好笑地说道:“你这人怎么回事?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,结果却还要我们软硬皆施,你方才直接说清楚不就完了?也不至于将自己祸害成这般。”

祝尤偏头看他,“我原以为你会是个心软的人。”

颜如玉正在将鬓发上的白花捋下来,闻言笑了笑,“我可是伪善之辈。”

心有不忍,却做不知。

这不是伪善是什么?

颜如玉的价值观很朴素,除了大面上的事情,他并不想过多去干涉公孙谌的做法。

祝尤沉默了半晌,慢慢地说道:“前些日子……入梦来,有了一场暴动。”

颜如玉敛眉,这件事情他比谁都要清楚。

“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宝物差点失控,为了安抚它冷静下来,入梦来不得不消耗了许多的灵髓。附属魔门为了填上空缺被大量拍出来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只是我们的任务与旁人不同,是为了替门主物色炉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