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自然不妥。

一来这压根区分不出是在叫谁,二来想必白大佬也不愿意与黑大佬同个称谓。

再细想黑大佬得知后的脸色, 颜如玉只觉得危!

“不说话,便是默认了?”白大佬幽幽地说道, 那气氛越发森冷下来,颜如玉裹在被子里面抖了抖, 觉得今日这床被子兜对了,免得直接被冷气冻死。

颜如玉:“白大佬是已经出关了吗?先前每日入梦时,都不能看到你的踪影。”

他机智转移了话题。

白大佬的嗓音里带着轻笑和阴冷,“他的时机踩得这般准, 恰是在我不得不炼化闭关之时。若非他这次渡劫泄露的气息……”

那拖长的语气中,不言而喻。

颜如玉:“……”得,他直接踩坑。

显然他的转移话题并没有成功,白大佬在说完那话后,又将攻势转移回到颜如玉身上:“那称呼的问题,你倒是还未说个明白, 怎么?你还想替他说句话不成?”他的声线可比黑大佬要愉悦轻松得多, 可他话里的笑意越浓,颜如玉就抱着被子抖得更厉害。

“你在家中排行十七,也不曾告诉过我呀。”颜如玉嘟哝, “整日叫你白大佬,我也觉得好生奇怪。”他竟是倒打一耙。

若非现在白大佬着实是只能传达声音, 现在他的脸蛋就甭想要了。

白大佬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憋出来的, “我不说, 你便不问吗?”

许是在乱葬岗的氛围过于熟悉, 又或许是太久不见白大佬, 颜如玉的胆儿都肥起来,他嘀嘀咕咕开始说白大佬的坏话,“你好凶,说错话就捏我,我哪敢?”

每次都掐他小鸡嘴,丑死了。

白大佬危险地说道:“你现在不就很敢?”

颜如玉:“现在不是只能说话嘛……”他倒是聪明,一下子从这奇怪的对话中感觉到了白大佬的情况,许是现在还不能穿过来。

他可不想在这危险话题上继续打转,连忙说道:“前几日,十、黑大佬渡劫,却莫名遭了奇怪的天劫,白大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”

毕竟这可事关他们两人的大事,白大佬再不济也会稍稍上心。

“嗯?”尾音轻扬,白大佬先是笑出声来,旋即是哈哈大笑,声音里满是畅快,“我送的这份大礼,不够好吗?”

颜如玉:?

他的脑袋扎满了无数的问号。

如果他没有意会错的话,好家伙这里面还有白大佬的插手?这是插手要救黑大佬,还是插手要搞死黑大佬啊?

颜如玉这思前想后,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高。

他先前虽然知道两人针尖对麦芒,却也从未想过他们当真会对彼此下狠手。黑大佬想必是知道的,可他在昨儿颜如玉醒来的时候,却半点都没提。

是不想让他担心……还是因为此事,也是他践行之道?

他待白大佬,也是如此。

颜如玉:“……我虽知道你们不喜彼此,却也从未想过你们当真如此敌视对方。大佬我是真的不懂。”他的声音透着沮丧软绵,像是低落到了骨子里。

“缘何不懂?”公孙谌笑意过后,慵懒地说道,“若是世上还有另一个你,你岂能乐意?”

颜如玉想了想自己最近接连的遭遇,以及那个冷漠的自己,他着实是不乐意。可要是能有一个与他脾气相貌一模一样的人,有时候又觉得是一种快慰。

世上不单只有自己如此的安全感。

可是对于公孙谌而言,不论是哪一位,想必都不乐意见到世上还有另一个自己,哪怕原就站在过去与未来的首尾两段。

颜如玉幽幽叹了口气,“想想也能理解。可你们分明不在一道时间线上,如何就硬搅在一处,让你们彼此相爱相杀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