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凌沉声道：“我问你有没有。”

叶从南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，他知道就算撒谎，殷凌这么多年的观察力一定能看出来。殷凌此时这么重视，不是好糊弄过去的时候。

殷凌此时对他这么严厉，都是因为夏昀。

“咔”一声轻响，殷凌将一个东西扔在了桌上。

是窃听器。

叶从南猛地握紧了拳头。

殷凌肯定是查清楚了才来问他，他根本没有撒谎的余地。

叶从南大脑一阵空白，他深吸一口气，说：“是冯叔给我的……他要我帮他打听一些事，我当时听他说夏昀不怀好意，所以就……”

殷凌听了一半，脸色阴沉到不行，四周气压让人透不过气。

叶从南眼眶都红了，他不甘心道：“可是夏昀的确做了坏事！我是为了让你们看清他！”

殷凌看了他几秒，才淡淡道：“这件事夏昀并没有错。”

叶从南呆愣地站在原地。

殷凌分不清是失望还是难受，毕竟眼前的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，他曾经想过，就算夏昀回来了，他们两人不能成为关系很好的人，就这么平平淡淡地相处也很好。

可是事实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，两人的关系连普通都不能维持。

殷凌别过头，轻声道：“他只是想将曾经的犯罪者抓出来，他也的确拿到了关键性证据。”

叶从南从头到脚血液都凉了，他不敢相信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
如果夏昀没有坏心，那么他之前做的事有什么用？

不仅不会让大家改观，还让外公受到了刺激，连殷凌都对他冷眼相看。

殷凌走到门口，偏过头道：“他现在就在医院，做错了事或许无法寻求原谅，但是道歉不能少。”

叶从南面色惨淡地找了夏昀。

章锦看到他过来，面色不善，不过还是保持微笑道：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
叶从南抿了抿唇，说：“我来找夏昀道个歉。”

虽然说是道歉，可是语气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样子。不过章锦看了眼夏昀，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，便放叶从南进来。

夏昀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，扫了他一眼。

叶从南走到他面前，一字字从喉咙里憋出来：“对不起，这件事有我的参与。”

夏昀偏头，道：“不想道歉的话，不如不说。”

他的话没有丝毫语气，叶从南却怎么听都像是嘲讽，心里满是怨恨：“你以为我想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，有那么多人宠着吗？！我舅舅从来没有用那么冷的语气和我说话，都是因为！”

夏昀见他情绪上来，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。

章锦走进来，一向礼貌的都维持不住，警告道：“请你清醒自己在做什么，不是诚心道歉的话，请立刻出去，否则别怪我们动手。”

叶从南却根本不在乎，继续说：“我舅舅那么在乎你，连我外公都是！你们都懂什么？！我外公把他百分之九十的股份都给了你！这么多年来我算什么？！他们心里都只有你，因为你，我完全成了外人，我做错了什么？！”

夏昀表情一顿，他这次看了叶从南好一会儿，叶从南眼眶发红，声音都有些嘶哑，他本该是高傲地、默然，现在却歇斯底里，没了一点风度。

夏昀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几下，说：“你没有看第二份遗嘱？”

叶从南一哑：“什么第二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