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谧的人工池边人很少,这其实很好理解,这样的场合,所有人都在抓紧一切机会社交,吃饭都来不及,更不用说看景。

因此,这会儿池边的身影就显得格外地突兀。

刚刚在台上还稍稍有些窘迫的青年这会儿依旧是一脸的愁苦,漂亮的睫毛低垂着,掩盖了一双湿漉漉的、小鹿一样的眼睛。

他的身材单薄,腰身却纤细,乍然一看,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
与之相配套的,是他又轻又软浸着水汽的声音。

“不是我主动的,是简,是天瑞哥……”

“我知道的,不是……姐,我没有因为合约快到期就给公司惹麻烦”

“姐,这个月工资什么时候发啊,我房东在催了……过两天吗,行”

“给星月姐赔罪吗,我知道了”

是在跟经纪人打电话。

傅煜听华垣说过一嘴闻耀,这个公司对艺人有一套严苛的管理制度,其中,就以经纪人对艺人的pua式教育为特色。

不过……

倒也不用赔罪。

有些人大概已经想好怎么整人了,赔罪也没用。

傅煜漫不经心地想着。

他对别人的窘迫没兴趣,刚准备离开,就听到对方挂了电话,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傅煜懒洋洋地抬起眼,看到了对方月色下的侧脸。

其实华垣说得没错,面前人的确生了张漂亮得蛊人的脸,这张脸如果换到能把气场撑起来的人身上,都会耀眼夺目,明艳张扬。

只可惜生在了面前人的身上,就只能整日与忧愁腼腆的表情为伍。

那个词叫什么来着?

暴殄天物。

傅煜从前觉得颇有些可惜,但是考虑到自家台柱子尚且智商堪忧,就觉得其实这也不算什么。

他收回了目光,彻底丧失了再看下去的兴趣,转过了身。

下一秒,他就听到了对方又叹了口气。

这一回,却是又开了口。

“简天瑞那个傻子,都跟他说了没事,知道的是我夜盲,不知道的还以为如果他不拦着我下一秒就要去跳河,情商低成这样,活该追半天追不到老婆。”

傅煜:“……”

他挑了挑眉,有些意外地回过了头。

他发现他并没有产生错觉。

不远处,忧郁美人坐在长椅上一脸忧郁地揪手上的狗尾巴草,一边双眼无神地揪,一边……

的确在用他颇为不错的温润嗓子喃喃自语。

“我的工资,我的房租……”

“跟傅星月道歉完能顺便问她借点钱吗,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祝她和简天瑞百年好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