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以后再也没有赫连氏的江山了。
“我……我当然喜欢娄越。”虽然不知道圭柏柏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,但是赫连方这会儿压根就不敢质疑,他抖着唇,苍白着脸,为了加信于圭柏柏,还补充道:“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他,那么多人,我一眼就瞧中他了,不止是长相,还是性格,他都是最合我胃口的,就算他……他对我出手,我、我也不怪他。”
他望向圭柏柏,朝他小心的笑道:“我还在母后面前替他求情了。”
“哦……看来你是真的对娄越付出极多了?”圭柏柏语气淡淡的问道。
赫连方真心觉得他亏待过许多人,但是他从没有亏待娄越,娄越在宫里,他几乎是样样都应娄越的,所以娄越的背叛让他极为不解。
“是啊……这么多年,我都没有忘记过他,他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的,我不懂他为什么……”
圭柏柏当即就笑出声了,他笑着道:“我这么问你,你竟然真的敢说是?”
赫连方听出他的语气不对,忍不住害怕,结结巴巴的道:“怎、怎么?我哪里说错了吗?”
“错?我竟不知你有哪点是对的,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喜欢娄越,那么八年前,娄越因为什么去边境?”
赫连方再次陷入那造成他如今一切的回忆当中,哪怕已经过去了八年,但是当时的愤怒,难堪,仍旧仿佛发生在昨天,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:“因为那个老妇!是她!她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,拦着娄越上进,她根本就不爱娄越,她只是把娄越当做自己的所有物!如果不是她,娄越根本不会离开朕八年!八年!你知道这八年,朕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吗?”
他扭头朝娄越看过去:“娄越,你也是认同朕的是不是!当初你在朕身边多开心啊!那个老妇却非要阻碍你跟朕在一起!她难道不该死吗?”
圭柏柏第一次这么想要打人。
他还伸手拦了拦娄越,一副你先别动,让我先来的架势,转头朝向赫连方:“你口口声声的老妇是娄越的亲奶奶!就因为她想要自己的孙子陪在身边,她在你嘴里就成了万劫不复,死不足惜之人——赫连方,是谁给你的脸,让你这么认为?”
娄越根本就懒得对赫连方动手,他刚刚那一巴掌也不过是给圭柏柏看的,赫连方只觉得圭柏柏可怕无比,但是他并不知道,真正不想留他性命的是眼前笑着望着圭柏柏的娄越。
他等圭柏柏质问完,才慢悠悠的开口道:“你问我啊?我不认同啊,我怎么会觉得我奶奶该死?你在搞笑吗?”
赫连方:“……”
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娄越,脸上有些脆弱道:“娄越,你是不是因为那老妇逼你了,所以你才不敢说实话,朕知道,是朕没用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娄越:“不委屈啊。”
他不顾赫连方满脸受伤的表情,恶劣的进行补刀:“哦,待在你身边倒是挺委屈的,还好我奶心疼我,哪怕你是皇帝,也无所畏惧。我跟你说,我在边境待得可爽了,你知道我最不解的一件事是什么吗?我最不解的是我是怎么倒了八辈子霉,竟然会碰到你这样自以为是,自私狠毒的人!”
赫连方猛地后退,一边摇头,一边否认:“不是的,你是在骗我!这不是你的真心话,我不相信!”
“我不相信!!”他朝着娄越大吼道:“你这样说,那我这些年到底是为什么!你让我活得好像一个笑话!我为了你,不惜反抗母后,甚至被母后圈禁在宫里,什么都不能做!如果不是你!我至于混成如今的模样吗?我是南夏的皇帝!朕是皇帝!却为了你这么个……不知好歹的贱人,硬生生的把手里的权利放送了……”
娄越的眸子一冷,捏着茶杯把玩的手忍不住微微用力,接着就见到圭柏柏站出来。
“别做梦了,你就是个废物,不要把你的无能怪罪到别人身上好不好?”圭柏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,他觉得自己也许不该跟这个傻逼继续废话下去,简直是浪费感情,就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。
他并不是一个滥杀之人,哪怕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,他都可以既往不咎,只要你迷途知返。
但是赫连方,他从底子都彻底烂透了。
“说得好像,你当初不犯蠢,就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似的,你要真有那脑子,当初就不会犯蠢了好不好。”圭柏柏跟他道:“因果关系搞错了,你之所以变成你如今这个样子,完全就是因为你,又蠢又恶毒,你得谢谢娄越,让你提前被人发现你就是块烂泥,扶不上墙的烂泥,早早不在你身上放希望,否则以你这脑子,现在南夏说不定已经不在了,还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因你受累。”
上一世娄越被这狗皇帝逼死的时候,连十八岁都没有。
那个替他挡刀死在流兵刀下的元宝,忘记了前尘,失了容貌和武艺,也不过才多苟活了两年而已。
赫连方气得直哆嗦,他看向圭柏柏,刚想要张口骂,发热的脑子突然忆起手指被人硬生生掰断的疼痛,这让他稍微冷却了一下,再次把矛头对准娄越:“……我是够蠢,我蠢到竟然会喜欢你这样一个人!”
“别了吧,谁被你喜欢,那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,娄越不过是被你看上眼,你就要杀人全家,我是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,还在这里有脸反过来指责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。”
圭柏柏摇了摇头,他先前一直不能理解这个赫连方到底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一边口口声声的深爱,一边又恨不得让人死而后快。
现在看来,什么爱,不要侮辱这个字眼了。
他眼里根本就只有他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