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的一片柔心并没有发展出来,娄越楼在看他,眼里坦然,表情平常,他的肩膀是直着的,腰也是挺着的,这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像人的人了,面对这汪汪狗吠,他甚至没有投过去一个目光,他比圭柏柏还要身处事外。
他懂圭柏柏的每一声叹息,甚至还朝圭柏柏回了一个安慰的神色。
这些人大概是知道圭柏柏不好惹了,虽然圭柏柏还没有让他们真正见识,但是已经吃过苦头的狗明显被打怕了,除了狗叫,是决不肯再上前的。
于是狗主人决定换一种办法。
圭柏柏看到其中一个气球从天空中落下来,他解开鼓囊囊的口袋,里面全是各种珍珠财宝,朝他露出得意的笑容,露出给狗丢骨头的姿态,他身旁得到狗也朝他龇牙咧嘴着,羡慕嫉妒的望着他。
这是一个内门弟子,他见过太多狗争抢着他扔出去的那点“骨头”,此时坚信圭柏柏也会像其他的狗一般去咬他那点“骨头”:“这位道友,我是XXX,我的父亲是XXX,我身后有XXXXX,以你的实力在外门弟子里确实是委屈了,只要你跟我门下的几个人道个歉,我可以既往不咎,甚至还愿意给你XXXXX……”接着伸手朝圭柏柏扔出一份储物袋,储物袋里放着两样法宝。
在他身边的那几只狗眼睛都红了,目光随着储物袋而走,像是马上要伸手抢一样。
那储物袋落在圭柏柏跟前,圭柏柏腰都没弯一下,捡都懒得捡,他都不想说,上辈子他烧掉的,毁掉的法器法宝有多少了,在丧失掉灵气后,就连放着都嫌占地方。
他说得那些,也都被圭柏柏过滤掉了。
他叫什么,他父亲叫什么,他身后又是什么,这重要吗?
也许对于某些想当狗的人来说很重要,但是对于圭柏柏来说,这一点都不重要。
是不是这些气球见多了狗,所以就以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狗了呢?他丢骨头的时候,问没问圭柏柏愿不愿意当狗呢?这样随地乱丢垃圾真的不好啊。
那人看着圭柏柏,他原本笃定圭柏柏不会拒绝,但圭柏柏连看都没看一眼,他的表情就不好看了。
圭柏柏表情也有些不好看,他拿下巴在地上点了点,有点不耐烦:“捡回去。”
那人僵笑着,像是没听清: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,我是XXXX,我父亲是XXX,他可是三白门的XXXX,你……”
他的话语停顿了,他看着圭柏柏伸出一根小指头,指头上燃起一束很小很小的小火苗,大概也就一根小火柴点着时燃烧的那丁点大,然后他看着圭柏柏甩了一下,小火苗就从他的手指头上落到了地上的储物袋上。
储物袋一下子燃烧起来,一瞬间就化成了灰烬,什么都没有剩下那种。
那小火苗也随之变大了许多,接着圭柏柏朝他看了过来,那目光没有任何情绪,但是他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。
他几乎不错眼的盯着圭柏柏,包括接下来发生每一瞬间,他看着圭柏柏张开口,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去。”
他瞪大眼睛,一副被吓得僵硬的,不敢动的模样,直到身旁的人猛地把他一拽,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,他开始活动自己僵硬的,不听使唤的四肢。
绞尽脑汁的想着要使什么术法,扔什么法宝,他有许多,许多那些外门弟子一辈子都见不着,用不到的东西,任何一件,只要拿出来,他一定能拦住……
一定……
晚了。
那小火苗,就算烧了一个储物袋,也不过稍微大上一丁点的小火苗,欢心雀跃的朝他飞过来。
为什么他会觉得这见鬼的火苗还特么的很高兴!
那火烧着了他的法衣,那是他父亲花重金给他打造的!见鬼,这到底是什么火?!
他发出像耗子一样的尖叫,凄厉又虚弱,他跳起来,手忙脚乱的要脱掉自己身上被烧起来的法衣,他叫旁边的人,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向他靠近,他们都一脸恐慌着看着他。
那火烧没了他的法衣,烧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储存,他像一只被剥光壳的鸡蛋,光溜溜的站在原地。
那火仍有些不满足的在他的脸上舔了一下,他被吃掉了大半的灵气。
他呆呆的站在原地,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