圭柏柏:“……”他带着哭腔,有些沮丧:“你不觉得我没用……”
“谁!谁说的!没天理了,你还要怎么有用!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机会,圭柏柏,你做人不能做太满了,这样我都找不到讨好你的机会了。”火焰虚张声势的跳起来挥了挥拳头,最后又温温柔柔的贴圭柏柏,照暖他的身体:“我们人呢,不是神仙,多多少少都有些缺陷,这才是人呀。”
这才是人呀……
圭柏柏总是恨自己,为什么没有简清风那样的实力,这般无用,只能被动着等着刀剑砍到了自己的身上,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。
还是第一次,有人对他说。
因为这样,才是人。
而简清风那般的,早就丢掉了一颗身为人的初心,一味的去追求着身体上的强大而变得扭曲疯狂,如果真要为了反抗而去反抗,让自己也沦落到那副模样,人不人鬼不鬼,成为一个畸形的怪物。
倒确实是得不偿失了。
不能因为怪物伤害了你,就把自己也变成了怪物,虽然那样确实不会再被伤害了,可已经变成怪物的你,是否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已经被杀死了呢?
圭柏柏耸了耸鼻子,又忍不住小声问娄越楼:“……你还好吗?”
“你在担心我吗?圭柏柏!”火焰故意卖着关子。
圭柏柏忍不住挣扎着:“要是实在打不过,我们就逃跑吧。”
“好呀。”火焰并没有逞强,很快就答应他:“打不过,我会带着你一起跑的。”
圭柏柏一时又忍不住心中的纠结:“……为了我,跟简清风撕破脸,你会不会……”后悔?
“圭柏柏,”火焰无奈的叹气:“我好不容易撞大运,捡到了一块晶莹剔透我也很喜欢的真宝石,为什么真宝石总要跟那已经褪了色露出真实面目的假宝石比成色呢?”
第二十章
圭柏柏无力的等待着那一个最终的结果,也许只是过了一会儿,也许过了半辈子,唯一让他心安的是,在他身边的火焰,一直保持着一开始的模样,没有变得微弱。
他忍不住试探的:“越、越儿,你跑走了吗?”
“没呢。”火焰在他的手掌心跳了跳:“圭柏柏,你都已经把他打成半死不活的模样了,我再打不过,也太丢人了吧?”
圭柏柏没想过这个结果,他想象过的所有未来都没有——简清风真的会死在他手上这个可能性……他明知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是简清风的对手,但是刚刚还是一无反顾的对了上去,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有那般强大的力量。
“你……”他想说,你把他打败了吗?却总觉得不可能,那可是简清风,怎么会这么轻易的……
“圭柏柏,”火焰依恋的在他的手心里磨蹭,带着温暖却不灼人的温度,轻轻地叹息:“我真的好喜欢你啊……”
圭柏柏一脸僵硬的捧着手里的一团火焰,这团火焰和周围的,在他身边的其他火焰没什么不同,唯一就是动作稍微多一点,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娄越楼的话语,只能茫然地:“……啊,我、我……”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喜欢啊?
他感觉自己像是收到了不属于自己的珍宝,因为太贵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那宝贵的炽热的,来自少年的直白情意在他的手心中绽放着,明明温度恰到好处,他却觉得有些烫手起来。
“唉——”
少年遗憾的叹息在圭柏柏的身边响起:“时间过得好快啊,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,圭柏柏,你为什么到最后都不愿意对我好一点呢。”
圭柏柏忍不住有些慌张起来:“娄越楼,你怎么了?!”
“是不是简清风对你做了什么,我不是叫你打不过就跑吗?!”
“其实我早就死了,圭柏柏,在你遇见我之前,我就死了,死在臭水沟里,一次又一次,我那时候好痛啊……为什么明明世界那么大,就偏偏没有我一个容身之处呢,明明只需要小小一块地方,我很好养活的,吃不了多少……只要一块小小的地方,一点点食物就够了、就够了……”
身边的火焰渐渐散去了,露出了娄越楼的身影,只是不再是那个十几岁的,还带着稚嫩的年轻少年,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,他的眼睛里带着温柔的笑意,像是温暖的风。
“谢谢你,圭柏柏,你是唯一一个向我伸手的人,你让我很贪心,想要一直待在你身边,但是不可以……不可以啊……我不能因为我的贪心,而再继续牵连你了。”
他微微侧过头,像是看向远方,接着回头朝圭柏柏露出一个笑:“以前每次,我都是带着巨大的不甘心和怨恨,这是第一次,我心甘情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