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环困得什么都不想说,自然也无心去想慕锦钰是不是在调戏自己。
慕锦钰黑漆漆大手握住了宁环白皙手指,他手本来不黑,战场上染了血和泥污一层污垢,身上衣物也是这样脏,宁环说他身上臭大概也是真,伤口腐烂气息和死人血腥气混合在一起不可能不难闻。
宁环手如今还是冰冷,因为浸过冰雪一直都没有暖过来。慕锦钰把他手放进了自己衣物里贴着自己肌肤。
地上潮湿冰冷,宁环晚上也睡得不太安稳,慕锦钰更是心浮气躁。他闭上眼睛就能嗅到宁环身上冷香,睁开眼睛就看到宁环苍白脆弱面孔。
半夜时火完全灭了山洞中一片漆黑,温度更是能够将人冻成冰块,慕锦钰抬手摸了摸宁环冰冷面颊,探了探宁环呼吸,宁环冷得不由自主在颤抖。
慕锦钰把火给重新生了,将一旁树枝添进去。宁环做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,昨天傍晚将周围能够找到树枝都带来了,山洞外侧铺了很多,倘若真有野兽过来踩到这些树枝里面就能听到声响,虽然被融化雪水浸得潮湿了很多却仍旧可以点燃起来。
烈火再燃,周围慢慢变暖,严寒慢慢被驱散。慕锦钰把宁环再搂进怀里,宁环身上一片冰冷现在也不挑剔了,他小心不蹭到慕锦钰中箭地方,额头上突然被人吻了一下。
半睡半醒之间宁环并没有说什么,他也没有太多力气去凶慕锦钰。
慕锦钰又在他额角亲了一口,之后流连到了宁环柔软脸颊上,宁环很瘦,脸颊上肉也不多,整张脸小得很精致。每吻一下慕锦钰感到自己心脏跳动了一下,他清楚宁环并不是任人宰割绵羊,宁环有多漂亮就有多危险,如同淬着毒液美丽花瓣,哪怕花瓣纯白无瑕也是致命。
这般美丽惑人才会让人有摧折念头,想建造一座金屋永久藏匿,也想建造一座高楼囚困其中。
这堆火灭掉时候外面已经在变亮,东方透出一些光,墨蓝色天空也被光染得浅了一些。
宁环清醒与昏睡之间想到是他在自己取暖庄子里过冬,云母屏风白玉床,博山香炉里燃着沉水香,平日他定然抱着手炉在榻上不愿意动,他纯白衣物无人可玷污,也无人染指于他,往日安逸又自在生活历历在目和眼前形成了鲜明对比,舌根疼痛提醒宁环这才是现实。
他被分开了唇瓣,对方吻得毫无章法只会强势而霸道掠夺,失去火光山洞昏暗无比,与天光大亮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,寒气涌入冰冷无比,慕锦钰身体却滚烫火热。
身下冰冷硌人石头摩擦过脊背,血腥气与树枝燃烧后灰烬气息混合在一起。
宁环耳边听到慕锦钰粗重呼吸,不自觉抬眼,慕锦钰以为宁环是在回应自己,将人搂得更紧了。
如何开始宁环也忘了。大概对方凌晨精神气十足,哪怕身上受了重伤也有这些乱七八糟心思。
宁环觉得手指一片温热,粘稠血液附着在上面,慕锦钰伤口又裂开了。宁环想着自己如果受了这么重伤肯定几个月都不愿意动一根手指头,对方居然还有乱七八糟念头,这么多精力难怪能够经历重重磨难而不死,他又给慕锦钰上了一些药。
一缕阳光入了洞口中,岩壁上干涸桃花瞬间被照亮了。
雪已经停了,慕锦钰切了一块马肉生火去烤,烤熟之后让宁环来吃肉。
雪封了四野,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,一声惊空遏云鹰唳,慕锦钰看到一只雄鹰在天上飞翔,他道:“是军营里鹰。”
他吹了一声口哨,猎鹰迅速飞来了,慕锦钰喂了它一口马肉:“它找到我们了,这两天会有下属过来。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