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最后,实在拿不出办法,玉宿只得和衣上了床,隔着又厚又重被子,将段青泥带到怀里,一面轻轻搓着两人的手,一面按着他的脑袋,贴向自己胸口最暖热的那个位置。
好一会儿过去,欧璜忙得满头大汗,终于端着现煎的药来了。
进门看他俩这么躺着,差点没把药碗掀翻。幸亏玉宿接得及时,将那碗带着托盘一并捞了过来,正琢磨应该怎么喂——然而那股浓郁的药味,在空气中飘荡了太久,久到玉宿不得不回想起来,这种味道似乎……
他低着头,盯向那药碗。片晌之后,也没犹豫什么,直接下去抿了一口。
“卧槽!!”欧璜惊恐地道,“王、王佰你干嘛?!那不是给你喝的!”
玉宿亲自尝了那药,眉心微微蹙了起来。
“这个药,不就是以前的药?”他看着欧璜,忽想到了什么,目光骤然一冷,“……是谁让你换回来的?”
欧璜:“啊???”
玉宿刷的坐从床上下来:“谁让你换的药?”
欧璜看到他的表情,当场都快吓尿出来了。眼看着玉宿就要拔刀,欧璜立马怂了,带着哭腔尖叫道:“不关我的事啊!是掌门,掌门他自己——每次煎药之前,他都会到囤药材的房里,要我们按他给的方子弄。”
玉宿扫了一眼段青泥,略微犹豫,终是将他身上的棉被盖紧一些,转而对欧璜道:“房间在哪,带我过去。”
“现、现在?”欧璜瞠目结舌道,“你发什么疯,药不喂了?”
玉宿冷着张脸,一语不发,仅仅是站在原地不动,便有一种天然的胁迫感。
欧璜不敢忤逆他的意思,只好将药碗放到一边,两人一前一后匆匆走了出去。
嘎吱一声。
偏院深处,囤积药材的屋门被一把推开。
“喏,就是这里了……你可别耽误时间,掌门性命要紧。”
欧璜在后面提着灯笼,玉宿顺着那光踏入了门槛。
不知为何,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。
分明他没有来过这里,可是身体却仿佛残留着碎片般的记忆。走到窗边的瞬间,似乎能回想起某个时刻的缱绻与柔软……那本不该是被轻易遗忘掉的一段经历。
但玉宿根本来不及多想。
他一转眼,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堆药包。如果没看错的话,那是陆暇给段青泥的“独门秘药”。
从刚拿到药到现在,一共过去了这么多天,段青泥每天都在“喝药”……可如今看着那些纸包,还是崭新未拆封的,根本就没拿出来用过。
作者有话要说: 玉宿:什么都能忘了,唯独记得跟你亲过。
段青泥(暴怒):你还挺骄傲是吧!??
第63章 有我在
玉宿望着那些药包, 内心漂浮不定,忽然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。
好像冥冥之中,他和段青泥两个人, 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。
不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。
而是各种意义上的——天壤悬隔, 异轨殊途。
段青泥不论做什么, 都有一套他绝对的原则,独立于万事万物之外的偏执。
玉宿找不出原因, 就像先前百般追问“祈周”一般, 并非段青泥不肯说实话, 而是他哪怕说出了口, 也笃定了玉宿不可能理解, 所以从一开始便选择了隐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