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

“老郝,咱们这话吧, 也不能说得太绝对。”

龅牙闻言, 却蹲了下来, 一伸手卡上段青泥的脖颈, 将那削尖的下颌略微抬起一些。映照在强烈的天光之间, 他的肌肤犹如初春时的散雪一般白皙,彼时手脚皆被绳索捆缚,于柔软的纱衣下勒出微妙的红痕, 紧贴着纤细而修长的身体轮廓,竟是无端透出几许旖旎之色。

龅牙只匆匆暼一眼, 便不由得咧开了嘴,意味不明地贼笑起来:“嘿嘿, 也难怪姓玉的把持不住,这小蹄子委实生得耐看……”

“耐看个屁看, 男的也不放过,真是下贱!”

牛眼睛啪的给他一巴掌, 随后劈手夺过旁边的刀,粗着嗓子道:“依老子看, 赶紧把他劈了,以免留着多生事端。”

说着便要动手,龅牙偏又拦上来, 连声道:“直接砍了多可惜呀,老郝,你在道上混这么多年,难道没听过一个说法?”

“什么说法?”

“据说浮雪岛上段家人,个个生来便超凡绝艳,远比天上的神仙还要销魂。”龅牙馋兮兮道,“他们族人不分男女,要繁衍后代都是一样的……这位血最纯的都到手了,咱们何不利用起来,让他生个十七八个呢?”

“?”段青泥的眼睛豁然一下睁开了。

生十七八个?把老子当种猪吗?

牛眼睛听到这里,果真一顿,目光在那刀与人两边转来转去,似是摇摆不定。

这时候,段青泥动了动,清瘦的肩膀往墙上蹭了两下。而后微启薄唇,忽有些难耐地道:“……哥哥们,我身上痒。”

龅牙和牛眼睛对视一眼,一下子未能反应过来,却见段青泥又歪过头,以唇衔起领口上的纱,愈发柔弱道:“太久没人碰过了,玉宿那个劳什子……从来不晓得疼我。”

龅牙乍然一听,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,哼哧哼哧便凑上去道:“哈哈哈,小浪货……那让哥哥来,好生疼你一回!”

——然而下一瞬,一声凄厉惨叫划破了长空。

龅牙捂着耳朵一个疾退,于他指缝间的血流不止,啪嗒两滴落在了地上。

“滚你祖宗的,缺心眼儿的脏孙子!”段青泥唇角染得猩红,狠狠朝他啐一口,“……凭你也配爬老子的床?”

龅牙瞪圆了眼睛,摁着流血的耳朵,颤声道:“你……”

段青泥道:“赶紧用铁水烫烫屁股,你爹艹你都嫌脏……”

牛眼睛看得哈哈大笑,而那龅牙却是气得发疯,上去便给了段青泥一脚,破口大骂道:“就你这要死的废物,还敢跟你爷爷叫板?”

段青泥被踢得人都麻了,却还气若游丝地准备还嘴。

龅牙二话不说,立马又过去补了一脚。那力道用得极大,当场把人踹出老远,顺着后面的楼梯滚了下去!

段青泥只觉眼前一黑,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,五脏六腑都要碾碎了去。好不容易停下来,周围已没了光,龅牙和牛眼睛的身影亦是不见,只剩下四面八方漆黑一片。

龅牙那一脚踹的,直接把他从上面敞亮的地方,踢进了底下又窄又挤的小暗间里。

段青泥感到浑身都疼,喉咙不断涌上腥甜,一下子根本动弹不能。

此时黑暗中有一只手,忽地轻轻扣上他的腕骨。

“玉宿?”

段青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喊。

“谁是玉宿?”显然是他想多了,玉宿根本不可能来。那只是一串清脆陌生的少年音罢了。

段青泥瞬间清醒了一半。他艰难地眯开眼,在周遭极微弱的光线下,瞥见面前一名骨瘦如柴的少年,穿着破烂的衣裳,浑身布满狼狈的伤痕,彼时睁大迷蒙的眼睛,昏昏沉沉地盯着他瞧。

段青泥问:“你是谁?”

“你又是谁?”少年反问,“……你也是被抓到这里来的吗?”

段青泥:“呃……是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