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子阳抱着双腿，声音低低，

“谢大哥，你不应该喜欢我，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从一开始你就应该知道我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，我一点都不乖，一点都不听话，在你和哥哥的面前，我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开心才表现得那好……”

“我比你想象中更加狠毒，施美景不过是我众多杰作中的一个而已。以后我还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情，但我一点都不后悔，也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。”

“我很记仇，他们招惹了我，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。那就是全部下地狱。”

“你喜欢的不过是我乖巧的样子，但那只是我的面具。真正的我黑暗而扭曲，为了完成我想做的事情，我什么都可以做……甚至如果你不是我哥的朋友，我绝对会利用你，什么叫不折手段，谢峥，你明白吗？”

方子阳抬起头，

“当初你劝我不要被仇恨蒙蔽支配，但我真的做不到，为了报仇，我宁愿变成魔鬼。”

所以不要喜欢他好不好。

他一个人就行了，这辈子他不要再连累任何一个对他好的人了，这些东西真的太珍贵太珍贵。

谢峥闻言没有立刻说话，目光深邃的盯着他好半晌，才开口，

“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？”

“这难道不能成为最致命的理由吗？”方子阳声音艰涩，“谢峥，有些事情我没办法明明白白的跟你解释，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。”

“一时的喜欢不可能维持一辈子，我们是不同的人，没办法在一条路上走下去，我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动摇的我信念，更加不想飞蛾扑火。”

“谢大哥，真正能够一起走下去的人，大多数不是相爱的，而是合适的，我不合适你……所以真的不要喜欢我好不好，你的喜欢带给我的是压力，不是幸福，因为我会做很多让你讨厌的事情。”

方子阳指甲死死扣紧手心，垂眸努力隐藏想要哭出来的泪水。

上辈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哭过的眼泪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回，越到后期他越心硬，哪怕最后失败的崩溃都能再让他掉下一滴眼泪。

但是现在他却很想哭，很想大声的哭出来发泄。

他不是对谢峥没有好感，但他选择谁都不能是谢峥，这是为数不多对他真心好的人。

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情愫。

谢峥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，

“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？你问都没问过，怎么知道我只喜欢你单纯乖巧的样子？”

方子阳身体一顿。

谢峥冷峻的脸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，

“如果我只是喜欢你单纯乖巧，那早就喜欢你了。毕竟以前你虽然有些少爷脾气，有点蠢，竟然会喜欢谢文旭那么个东西，可每次来谢家都乖巧羞涩得很。如果我真的只是喜欢那样的你，当初我会同意你和谢文旭订婚？”

“那本日记也是你故意给我看对么？但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无法接受一个魔鬼？”

方子阳缓缓抬起头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。

谢峥伸手揉了揉他头发，继续道，

“既然当初我劝你，那我自然是看出了你的真面目。在我原则里，你的很多行为都不太好，但那并不代表我接受不了，因为我知道你跟那些种真正的魔鬼是有区别的，方子阳并不是坏孩子……”

他承认，小青年的很多手段都不太正大光明和正派，偏激又狠厉。但如果对方真的那么坏，就不会因为顾忌伤害他而主动揭破自己的面具来拒绝他。

世界上根本没有完全的好和坏，小青年内心太自卑，也把他想得太美好了。

他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正直，他不是两个世界的人，他们就是同一种人。

“虽然我并不清楚你心里到底有怎样的仇恨，但是我看得出来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被动还击。如果不是那些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，你不会对他们如此残忍。我很清楚你是什么样子，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。”

“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被动还击，你有证据吗？就算是这样，我直接把施美景一个女孩子给废了，下半辈子她都将在病床上渡过，连话都再也说不出来，如此残忍，你就不觉得我很过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