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自然。”希宁靠着椅背,眯着个眼:“都说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一般容易,如果真有如此容易,为何还有个说法?就是生孩子时,一直脚踏进棺材里的。就算母鸡下蛋,母鸡都要憋个半天,叫唤几声后才生下来。这些男人又不是母鸡,怎知母鸡生得很容易?”
于是就这样等着,天快亮时,庄子的钱管家过来报信,说是人给抓住了,躲在一家佃户的羊圈里,还打伤了自己二个人。看来钱管家连夜带着人去追堵,花了不少力气。
张大娘子咬牙切齿地:“关进柴房,捆得结实点。”
钱管家说了声“是”,正要走,但马上停下来了。因为小神医说话了。
希宁含着浅笑:“大娘子留着有用?”
张大娘子一愣,是呀,留着给孙子当爹吗?原本这小子先是骗了自己闺女,后又不顾自己闺女的脸面,打算让她大着肚子甚至生下孩子再拜堂,为的就是娶媳妇不掏钱。今晚更是打算带着闺女私奔,要知道娶为妻、奔为妾,这是打算把自己闺女当外室来养呀。
可这不留,又该如何?
张大娘子试探地问:“小神医有何见解?”
希宁闭上眼睛: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身为悬壶门人,只能救人。此事还是大娘子做主,毕竟这是大娘子的庄子,私闯民宅、上门偷盗该如何,应按律法行事。”
张大娘子先是默不作声地沉思,过了好一会儿,心一横,对拉长个音:“钱管家,你跟着我家做了多少年事了?”
“回大娘子的话,小的从十三岁当学徒,到现在已经四十年有余。”钱管家微低着头,显得尊敬谦卑。
张大娘子又道:“我出嫁时曾听我娘说,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,凡是要善待你。”
钱管家依旧低着头,但含着笑容:“真是愧不敢当,老太太抬举小的了,谬赞了。小的曾有幸拿到过老太太出嫁时的喜钱,其实也不算什么大风大浪,跟着商队进货时,也学了点棍棒,跟着镖师打退过土匪山贼,沾了点血。那时我被砍了好几刀,这腰上的伤足足养了半年,幸亏老太爷体恤,给了足够的钱,又请了好郎中,这才捡了条命。直到现在,每逢刮风下雨时,伤口还有点疼。”
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,真够谦虚的。都和土匪山贼、打到你死我活地步了,还不是大风大浪?要不然怎么会把钱管家送到这里来养老,放心让他管家收租的。
“既然手上沾过血,那就好办了。”张大娘子冷静异常,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:“要么有劳钱管家,或者派个大胆的过去。等天亮后拿着老爷的帖子去报官。就说有人半夜私闯民宅,被识破后逃跑。被抓到后还想逃,被押送回来的半路上又和家丁扭打在一起,出了意外……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