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冬鸟啼鸣,一切回归风平浪静。

戚无谓站在鬼域和玄寂山的连接处朝两人挥手:“师尊师娘,以后常来玄寂山坐坐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从那日起,戚无谓当真担起了玄寂山的责任,成了第二十五代守山人。

郁辞也暂且留了下来,作为修客住在当年祝衍为他准备的屋子里,继续修属于他的道。

有时候闲来无事,他思及祝衍同他说的话,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都是天道强加在他身上的,这么解释一切都顺理成章了,可细细想来,也不尽然。

罢了,随着时间的流逝,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也渐渐被冲淡。

顾成妄没了荆宗主的记忆,当真把自己当成顾成妄,作为守山人的小师弟,他日复一日努力修行,脸上的烧伤竟渐渐淡了,扶着墙也能稍微走动两步。

没有了那困住他的执念,一直萦绕在他身上的阴沉气质总算散了。

戚无谓修为进步神速,不到十年已到达灵虚境,成为人人敬畏的戚宗主。

这么多年来有件事一直困扰着他,左耳上那枚红珊石就跟长在肉里似的,无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,还有那枚坠在腰间的血玉,明明是一对的样子,可他找遍天下,都找不到另一半。

这玄寂山的一屋一瓦一草一木,总感觉缺了些什么。

可他说不上来。

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,他从梦里醒来,枕头被眼泪打湿了。

他坐在榻上平静了许久,不知自己为何而哭,还哭得这么伤心,只感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缺了一块,空落落的漏进冬夜寒风。

冷得他直哆嗦。

梦里依稀有个人,和他生了一模一样的脸,左耳耳垂也点了一枚温润剔透的红珊石。

那人唤他无谓,他唤那人哥。

“我叫叶长婪,不是你哥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