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皎目光一闪。
他早就猜到都察院那几个官员是徐阁老的人,但并没有把他们跟燕王联系在一起。
“是本王看走了眼。”燕王神色严峻。
韩皎想回应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问题根本不在燕王身上,这件事暴露出的是徐阁老的问题。
只求表面政绩,漠视百姓性命,徐阁老死忠于燕王,只是为了保住首辅的权位,并非为了遵循祖制、效忠明君之类的大义。
这话能跟燕王说吗?
换而言之,燕王真的完全不清楚徐阁老的行事作风吗?
恐怕未必。
燕王之所以接受徐阁老的扶持,主要是因为朝中只有徐阁老有能力与端王党抗衡,其次是因为徐阁老确实尽心竭力在为他铺路。
徐阁老离不开燕王,燕王事实上也离不开徐阁老,一旦散伙,两人都不是端王党的对手。
相比而言,韩皎目前根本没有足够的地位培植己方势力,他只是个跟燕王意气相投的谋士,燕王没办法为了他自断手足。
“殿下不必自责。”思及此,韩皎只能和稀泥:“抚民一案暴露的问题,也不只是那两个都察院官员,鱼肉百姓、草菅人命的风气,是数百年来的官场积弊。如今皇上亲自处置了涉案官员,且明发邸报,举国皆知,往后,从朝中到地方,风气定会焕然一新。”
“希望如此。”燕王神色忧虑地看了韩皎一眼。
韩皎微一蹙眉,低声开口:“臣依计疏远殿下一月有余,唯恐当真与殿下离心,只望殿下任何疑虑都能坦言相告。”
燕王道:“我当然没有对先生起疑,只是……担心先生对我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