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朗目光一黯,手指无意识地敲起了方向盘。
秦卿先把花束放到后座,然后才返身坐进前方的副驾驶位。
“律所同事送的?”等车开上高架桥,季朗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。
车内的暖气太过足了,秦卿刚解下围巾放到膝盖上,瞬间就目瞪口呆地抬起了头。
“不是你送的吗?”秦卿愕然,流露出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。
季朗的脸色沉了下来,他抬起眸,后视镜里的那抹纯白一下就变得无比碍眼。
“你知道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?”季朗讥诮一笑。
见秦卿局促不安地绷紧了肩线,男人冷着声调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倾慕与爱意。”
秦卿闻言呼吸一窒,他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大了嘴,又颤着手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一张精巧别致的白色卡片。
“风信子的花期过后,若想再次开花,必须要剪掉先前的全部花朵。”
卡片上工整地印着唯一的一句话———“所以,风信子也寓意着忘记过去的悲伤,开始崭新的爱。”
圣诞快乐,季太太。
雪粒从九万里高空砸到了挡风玻璃上,沙沙地响。
剧烈跳动的心脏猝然绞紧,秦卿垂下濡湿的眼帘,用指腹轻柔又珍重地摩挲着最后三个烫金字。
“我好像知道…是谁送的了。”
秦卿喉头微哽,他艰难地扯起嘴角,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。
别扭地用一捧风信子向他告白的,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这么唤他的季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