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卿只在讲戏的时候会侃侃而谈,说这么长一大段。但长虽长,这些话句句在理,艾长乐也听得用心。
在合理的逻辑里,琴楼发现许霆夜看水看那么久,第一反应不该是自卑,而是疑惑。即便之后问“许爷在看什么”,也只是在疑惑的基础上加了一层贴合他身份的拘谨,以及对许霆夜真正喜好的好奇。而他刚才拍摄,却把最不该演出来的自卑放在了第一位。
的确,正如闻卿分析的那样,琴楼的自卑是后期才出现的情绪。他弄不明白许霆夜管他叫“先生”,管傅子渊也叫“先生”,同样都是先生,为什么却会对傅子渊一往情深。直到丝竹居的老爹告诉他,他跟闻卿的个人,中间隔着一条又深又长的鸿沟。
“郑导,我准备好了。”
跟闻卿谈完的艾长乐眼神如炬,没了方才一直笼罩在身上的迷茫。
他一方面很感动,因为闻卿总能找出他的问题所在,一针见血地指出来纠正他。
但另一方面,他也有点伤心。因为他的个人状态影响到了拍摄,闻卿跟他说了那么久,没有问一句他为什么心情不好。在公事和私事这两个渠道里,闻卿选择了公。这样自然好,可以不用耽误剧组的行程。但换言之,在闻卿面前,他只是一个跟公事挂钩的合作伙伴罢了。
“很好,这条过了。”郑巳十分满意地朝二人竖起大拇指,“看来闻卿的开导很到位啊。”
闻卿摇头,“他是个很聪明的演员,一说就通了。”
艾长乐解开长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透气,笑着过去:“其实是多亏你们二位有耐心,谢谢郑导。”
然后看向闻卿:“谢谢闻老师。”
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