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看的是哪所学校?”林然凑过来瞄一眼,“三中,内三环八千算便宜的了。”
“研一的时候我去三中实习过一个月,我答应孩子们以后会回去的。”钟时天有气无力说,“结果居然败在了穷上。”
“你穷?”林然不可思议道,“你哥你姐事业有成,爸妈开大超市养老,你要是穷让别人情何以堪?”
“我就是一个准实习老师,全家排行倒数第一。”钟时天说,“而且我哥我姐毕业出来都没管家里要一分钱,我要是做不到,会被笑的。”
“如果学校分配宿舍你就不用操心啦。”林然安慰。
钟时天稍稍安心。
“不过三中那个地段,分配宿舍这种事,你想想就好了。”他又泼冷水。
钟时天生气地瞪他,继续看房子。
“你可以找几个室友合租啊。”林然说,“分摊下来就不那么肉疼了。”
“有道理耶。”钟时天眼睛闪闪。
林然无奈,“你可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。”
赵明凯看着对面年轻冷淡的男人,不禁五味杂谈,当初他们的最后一通电话,彼时他如日中天,完全没把赵疏遥放在眼里,对这个儿子的情感完全源于对雅子的不舍,但那些东西早就被世俗的金钱名利所冲淡的所剩无几,他还趾高气昂地说就算给你十年,你也做不出什么成绩。可今天,赵疏遥西装革履,容貌与气质令人钦叹,在正常人才刚步入社会的年纪就已经坐在了最顶端,在反观自己,苍老,病弱,在这样强大蓬勃的生命力面前,他几乎行将就木。
“有八年了吧?”赵明凯叹道,“时间过得那么快,你都长大成人了。”
赵疏遥漫不经心,把弄着手机,是朋友圈的界面,钟时天发了张在寝室的自拍,说是即将告别这个小窝了。
赵明凯努力慈爱地看着他,“你变化真大,这些年经历了什么,咱们父子聊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