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过了多久,天色微明,顾淮山回头看了一眼池先秋,对李眠云道:“趁着师尊还没醒,你现在快滚。”
李眠云面色平静:“为何?”
“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顾淮山磨了磨尖利的后槽牙,恨不能用爪子把这人的喉咙割断,“与其让师尊知道了赶你走,不如你自己走,省得师尊知道了恶心。”
“你很得意吗?”李眠云淡淡地看向他,“你问心无愧吗?”
“我当然……”他当然是有愧的,他不敢以真身出现在池先秋面前,所以使了些小手段,顶替了从前的自己,池先秋要找的并不是他。
况且,他总说李眠云心思龌龊,但他想要独占的想法,未必见得有多光明正大。
他只是还意识不到,其实他与李眠云是一类人。
他最好永远都不明白。李眠云冷笑一声,刚要开口,只听见身后水声,就住了口,重新变作越舟,回头看去:“师尊醒了。”
顾淮山也连忙扭头,伸手要扶:“师尊。”
池先秋趴在岸边,以双手掬水,拍在脸颊上,才觉得好多了。他看了一眼两个徒弟,默默地把手伸给越舟。
他掐了个诀,将湿透的衣裳弄干,披上越舟递过来的外衫,转头看见满脸不爽的顾淮山,笑了一下:“你做什么?”
池先秋的脸色还不是很好,在微亮的天光下泛着白,顾淮山自然不会顶撞他,只是抿着唇不说话。
池先秋想了想,想了个很蹩脚的借口:“唉,其实为师对魔气过敏。”
顾淮山一愣,这是什么说法?他从前怎么不知道?
池先秋往越舟那里挪了挪:“所以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,别总是黏着为师,更不能蹭来蹭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