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破鸟你好好说话,谁是妖兽?”巴蛇弯过长颈盯住他,“我们做过什么邪恶的事情么?况且,我们已经避嫌,日日留在这极北之地了,还要怎么样?像烛龙曾经那样,自罚万年禁闭……”

烛龙曾经怎么样?

鲲鹏猛地抬起了头。

烛龙漠然的眸子扫了他一眼,鲲鹏甚至无需看他的神色,都能感受到他音色中的寒意,“退下。”

巴蛇腾蛇蜿蜒出去。

“极北之地,还有许多这样的蛇族。”烛龙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柔和,像浮空岛那个微醺的凉夜,“我知道你会本能地有些惧怕。你……就呆在这里。不要乱跑。”

鲲鹏依旧偏着头,没看他:“我昏迷了几天?”

“七天。”

“七天。”他低声重复了一遍,“青阳该着急了。”

说完,他迈开步子就要往门外走,一截低矮的冰荆棘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“什么意思?”原本压抑憋屈的怒火腾地窜了上来,他愠怒地瞪了烛龙一眼,却发现他的表情十分的……伤感。

他没见过这样的烛龙。

或者更确切的说,他从没见过情绪外露的烛龙。

他只是站着,仿佛立在飘着风雪的原野之上,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。烛龙的眼眸清透安定,此时却盈盈流转着水光,宛如深潭中的涟漪。

看到他这幅样子,鲲鹏心中无端地难受起来。他原本的怒气,被烛龙的霜雪灭了大半。

他低垂下眼帘:“我做错了事情,理应当受到惩罚。”

烛龙良久没说话。

大殿里,宛如雪夜般宁静。

“——如果,我就是要包庇你呢。”

雪落。

沉进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