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手轻脚,朝烛龙的方向走去,他察觉了不对的地方,左手摸上木榻边沿,像揭开一片帘子一般,抬手一掀。

轻纱般的粒子散去,幻境破碎。

他一眼看到的是如冰雪般冷洁的背,结实又优美,长长的银丝遮掩大半,反而引人遐想。

很快他发现了问题,平时镇定又游刃有余的烛龙痛楚地躺着,他像被看不见的魔物纠缠,要消磨掉他所有的意志。烛龙在死死克制,以至于声音都有些低哑:“走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么了?”

烛龙转过脸,发丝垂在雪白的肩背上,微微闪着光芒,拂动之间,居然露出斑斑血迹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快走吧,我没事。”烛龙的声音有些疲惫。

鲲鹏直接拨开他柔顺的发丝:“这也叫没事?”

完美的脊背中央,白森森的骨刺出身体,光是看上一眼,就让人心惊这伤口带来的揪心痛苦。

“……没事。”烛龙轻咳了一声,“不周山崩塌,难受上几天就好了。”

“不周山……那可是……”

他没忍心说下去。

鲲鹏无措而失神地看着破坏如此美丽脊背的白骨,锐利的骨折成刺一般的形状,看得人心惊。

烛龙司万里长风,吞吐日月,大地是他的脊骨,汪洋是他的叹息。

不周山崩,那是大地的脊骨断裂,亦是将烛龙的脊梁,生生折损。

难怪他如此反常,又伤得如此之重。

“我……我去搬暖炉。”

他急急忙忙,甚至烫红的暖炉把手烫了手都不在意,放下暖炉,屋子里似乎回来了些许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