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了然,跟着这位上古神祗来到了避人耳目的门外。

鲲鹏倚着桅杆,夜晚将他的姿态拉成浓影,他左手戴着一只雕满花的厚重银扳指,右手不住摸索上面的花纹。

他垂眉。鲲鹏从不抬眼看伍舒扬。

和青阳在一起的时候,他要开朗的多,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,一脸阴鸷。

“劝你别有妄念。”鲲鹏开门见山。

“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。”

“不。如果是他,就不是。如果是你,更不是。”

伍舒扬没体会出后半句话的意义,他没贸然接话。

凉润的厚扳指,他把玩来把玩去,最终不得志趣。

“不如,你去死吧。”鲲鹏低声说。他看都没看伍舒扬一眼。

惊鸥,迅速逃离桅杆,海风吞没它飞行的痕迹。

“……”

“子珏?”青阳的声音自里面传来。

“我和青阳不一样。” 鲲鹏低低扫了一眼,偏过了头,“我不会纵容你。”

伍舒扬低头进了船舱。

青阳没醒,是梦呓。

伍舒扬拉了把椅子,坐在青阳床边,他润了布巾,帮他擦一擦额上细密的汗。青阳菲薄的肌肤上,涌动着冷白的光,和十五年前,他见到的光芒一模一样。

青阳的皮肤,被冷火灼得很烫。他一点点帮青阳擦拭降温,从手腕到手指,他的掌上、小臂上,全是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
为什么他不肯带上自己,甚至不肯告诉自己。

是他太弱小,太无能,还是只是累赘而已。

“子珏。”

青阳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,无时无刻,不让人心中一悸。

“子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