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。那你跟紧我。”

中年人默不作声,也跟了出来。理论上,他来去自由,硬要跟上,别人也没法强求。他默许了对方意图不明的举动。

三人顺着孤女爬行的轨迹,来到了一间济贫院。

推开雕花铁门,几只老鼠受惊,迅速逃窜。庭院里的景象万分骇人。

院里生满杂草,腐蚀的黑红烂肉铺满道路。大片大片瘦骨嶙峋的孤女干尸横倒在地上,形同鬼魅。

他没走几步,猛然撞上了什么东西。

一个包着破头巾的黑尸,迎面瞪着他。这个孤女怀中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,两眼是阴森的大洞,满目绝望。

时光和磨难抽干了她所有血肉,她已干枯多时。

庭院不大,一眼能望到头。院子里除了孤女和吱吱的老鼠声,什么都没有。

中年人:“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。”

“应该不会。”简明庶回想了一遍来的路径,“路上并没有岔口,她们的方向很明显是这里。可我想不明白,为什么这里这么多的孤女?而且,为什么称呼她们孤女?”

“饥荒。”中年人的语气沉重起来。

“孤女,是爱尔兰大饥荒时期,逃出难民的称呼。轮回镇亡魂多,孤女多。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

“当时,晚疫病菌爆发,马铃薯产量锐减——那是我们的主粮。这场灾难整整持续了五年、饿死了四分之一的爱尔兰人。除了惯常的口号之外,没人关心,没人在意,任由灾情蔓延、抛尸遍野。英国人从不在乎我们的死活,甚至在最严重的时期,仍然要求向英国出口粮食。其他国家喊着人道主义救助,然而,当真正逃难出去之后,偏见、排挤、处处的针对——逃出去的孤女们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。当地有个说法——四个爱尔兰的英魂里,就有一个是孤女。”

小louis没说话,他看到了路边的一堆枯骨,最小的头骨,只有巴掌大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