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路没多长,再度落地的时候,地面似乎在柔缓地律动。

当人的视觉被完全剥夺的时候,其余的触感会显得尤为清晰。

冰凉的触感探上他的小腿,简明庶后退一步:“干什么?”

对方没答,但也没再碰上他的小腿或是脚踝。他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人仔细地卷起。

“……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

他感到对方开始抽自己的鞋带。

“别怕。又不会吃了你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只,然后另一只。

他耐心地帮简明庶脱下鞋子,让他光脚站在地面上。

脚下是略显奢华的实木地板,不住在柔和摇摆,像浪潮。简明庶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。

迟疑间,整个人被轻轻兜起,没走几步路,又被小心地放在了什么地方。他坐着,双手自然垂落,触到了略显粗糙的木质地板。

温而润的触感没上脚面,他下意识缩了缩,之后了然。

这是大海。

傍晚的海洋经过了一日的暖阳照射,留有余温。许多人不知道,实际上,海水是柔缓而温和的,和发自雪原、冰寒的河流江湖不太一样。

更何况,爱尔兰还有着天风的馈赠——北大西洋暖流环抱。

他放松下来,任由温暖的海水高高低低地抚过他的小腿。一浪离去,再度满含柔情地袭来。

结合这些触感,他猜想这应当是一艘游艇。刚刚上船站着的地方是二层的实木甲板,而此处,应当是游艇的尾端,船艉区域。

纵身一跃,就可以跳入大海的地方。

拂面的海风中,夹杂着海盐和柠檬的香气。

身后传来了低低的汽笛。

出航。